筆趣閣 > 不做和親郡主 >第280章 主,奴
    ……

    蕭赫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難以置信的軟了身子,努力的消化着剛纔聽到的事情。

    他雖然自小就受太子算計,身在皇家,早已感受到了權欲相爭的陰暗,命如草芥。但他從未想到,他的父皇真的是弒父篡位……

    掌門將陛下那些無法見光的東西擺在衆人眼前晾曬,任人賞玩評判。就像把一個衣冠楚楚的人脫光了扔在大街上任人肆意觀摩一樣。

    牀上被封住穴道不能動的陛下似乎激動的不行,還能顫抖着手指,牙齒磨的咯咯作響。

    “你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蕭赫被堵住了嘴巴,只能聽到他發出的嗚嗚聲音,但還是能從他模糊不清的聲調中聽出他喊的話。

    “我想幹什麼?”

    掌門居高臨下的睨着他,“我來,取回屬於我的東西。”

    蕭赫瞪着眼,用眼神問他,“什麼東西?”

    “皇位!”

    風粼粼提醒道:“他是先文帝的子嗣。”

    什麼?!

    蕭赫的表情驚詫到扭曲。

    簡直駭人聽聞!

    先文帝早死,並無子嗣,怎麼就冒出了一個孩子?

    還是天華門掌門?

    更讓蕭赫覺得脊背發涼的事情是,他看着掌門頭上已經添出的白髮,再按照先文帝先武帝駕崩年齡推算下來的話……

    此事並非沒有可能。

    “你知道了?”

    掌門的聲音陰冷如冰,“你還知道,什麼?”

    ……

    離開齊國回渝的前一日,風粼粼和凌鬱的那次談話裏。

    凌鬱冷漠的搖着腦袋,“我曾經告訴過你,你永遠無法知道,一個人爲了保守祕密,會撒多少慌,做多麼恐怖的事情。”

    她冷笑,“我父親知道掌門的祕密?”

    “沒錯,禁地的真正祕密。”

    凌鬱斂起清澈的眸,認真且毫無保留的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天華門所設禁地並非虛假,其實就是真的禁地!只是爲了讓人對那裏放鬆警惕,認爲是天華門故弄玄虛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纔不設防不看守,讓那些想窺探禁地祕密的人都可以隨意進出!掉以輕心!既而錯過真正的祕密。”

    風粼粼說:“我知道春伯是先文帝身邊的太監,可是他和掌門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凌鬱重重的咬了兩個字,“主,奴。”

    “主,奴?”

    風粼粼對這詞再熟悉不過,曾經還多次疑惑春伯的態度。

    春伯總是提及他是掌門的奴才,天華門內所有弟子亦都是掌門的奴才。那一次風粼粼說出不同意見時,春伯還發脾氣直接將她趕走了!

    可春伯是宮裏的太監啊,怎會在天華門禁地,還視掌門爲主,做他的奴才,難道說?

    風粼粼大膽猜測,“掌門是皇族中人?”

    凌鬱滿意的點頭,“繼續。”

    繼續?證明她猜對了?

    “既然春伯和先文帝有關,那掌門可能也和先文帝有關?”

    凌鬱愈發讚許的點着腦袋,“沒錯,我的丫頭是真的長大了!……掌門其實是,先文帝的子嗣。”

    “先文帝子嗣?可蘇魘曾經告訴我,先文帝並無子嗣傳承,所以才讓當時爲王爺的先武帝繼位啊?”

    “蘇魘也沒有騙你。因爲知道先文帝這個孩子的人,當年除了春伯,全都死了。”

    “死了?”風粼粼聽得更糊塗了,“誰殺的?”

    凌鬱搖頭。

    “只知道當年,也就是先文帝時期的王侍郎全家,以謀反罪被抄家滅門。後來那個先文帝身邊的小春子就帶着現在的掌門去了天華門。”

    風粼粼難以理解,“掌門若真的是先文帝子嗣,那爲何當初先文帝后會保一個王爺登基呢?”

    “這些,恐怕只有當事之人才能給我們解惑了!”

    凌鬱惋惜道:“就因爲這個祕密,我們派出多少探子無果。唯一一個偷聽到春伯和掌門對話的人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我們只收到了這個寫了一半的密信。”

    ……

    風粼粼對掌門搖頭道:“不如掌門看在我們都是你眼中將死之人的份上,說明自己並非謀逆造反的證據,證明你真的是先文帝的子嗣,而不是你故意放出風聲杜撰出來迷惑世人的假消息……”

    “我與唐雲師徒一場,看在你是雲兒血脈的份兒上,我可以成全你這個心願。”

    掌門的笑容平淡又危險,沒有任何遮掩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先文帝十四歲爲東宮太子時,”

    掌門只說了開頭半句便頓住了,自嘲一笑後,接着說道:“與一個女子***好,那女子生下了我後就離開人世。

    尚在襁褓中的我被當時的東宮太子送到了他的心腹王侍郎家中,以王侍郎在外的私生之子爲名收養回去。

    小春子後來和我說起小時候的事,他告訴我,我在那個家裏雖說衣食無憂,但受盡他夫人的暗下針對和白眼。

    王侍郎對我比對他膝下的那位公子過分關愛,越發的惹惱了他的夫人,有一次還險些被她害死幸被王侍郎發現。

    後來,東宮太子便派了身邊的太監小春子去照顧,暗中保護我,我才能平安的長大。

    可誰知道好景不長,東宮太子身體孱弱繼位後便早逝病死,王侍郎一家還被人以謀反罪名滿門抄家,小春子帶着未入族譜的私生子我從暗道逃出,去了天華門。並在我成年懂事時,告訴了我的真實身份。

    可能是天意授我大任,讓我機緣巧合的繼任掌門大位。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名正言順做回我自己的機會。

    直到天華門選招弟子大會那日,你的出現!我知道,我的時機終於來了!”

    風粼粼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哪裏蹊蹺,“既然你真的是先文帝子嗣,即便是他爲東宮太子時風流所出,那也是皇家血脈。

    爲何你出生後沒有留在東宮,而是被他送去親信大臣的府裏,以在外私生之子的名頭收養回去?

    難道說是那個女人的身份不能表明?可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如此忌諱?不能公之於衆?

    你說她在生下你後就死了?是病逝,被殺,還是……自殺?

    你說你想做回你自己,那你爲什麼不向天下宣告自己的身份?難道還有比先文帝子嗣更名正言順的身份嗎?

    你不敢……

    因爲你的身份,和那個女人的身份都是不能被人知曉的對嗎?她是罪臣之女?還是敵國細作?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讓你寧願隱忍謀算幾十年,也不敢說出來?她,到底是誰?”

    “呵呵……她是誰?”

    掌門的眸子眯的狹長,眉心豎起深深地兩道溝壑,他的嘴角和他的身體都在肉眼可見的顫抖着,

    十七歲那年,小春子含淚和他講述的祕密,再一次涌上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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