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她好像也沒做什麼壞事就當是助人爲樂了一把吧
風粼粼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無奈的往蘇魘身上披。
“你幹什麼”
蘇魘眉頭一皺,身體習慣的躲閃。
“我給你擋上呀”
她一副流年不利的哀怨表情,看着比他還要委屈,“你這衣服華而不實,料子太差我也不是有意撕你衣服的,就算你要我賠,凌神醫不在,我也拿不出錢來。江湖兒女,別那麼小氣,你就先將就將就吧嗯”
“華而不實”
這可是齊國進貢大渝的極品天絲錦,只有寥寥幾匹,珍貴至極陛下得後,只賞給了太后與皇后。皇后嫡子蕭赫與蘇魘私交甚好,爲解蘇魘的思鄉之苦,他特地向母后求來送給了蘇魘。不論這衣料的貴重,還是這份難得的朋友情誼,這件衣服可都是珍貴之寶
偏偏在這麼個小丫頭的眼裏,它只是一件華而無用的破布罷了
“我是該誇你頭腦聰慧,還是贊你孔武有力”
蘇魘從破損的衣服處收回目光,骨節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摩擦着袖口翻出來的紅色荼靡花樣。因爲冷第一次見到這衣服時曾說過,這是齊國開得最漂亮的花可惜他這個齊國太子,卻沒有機會親眼所見。
“你有挖苦我的功夫,不如先管好自己”
風粼粼抱起雙臂,瞟了一眼遠處那幾個面色嬌羞,目不轉睛盯在他身上的姑娘,
“你若打算就這麼過去,我可無妨反正是你不要,不是我不負責你既甘於奉獻我又何必掠人之美”
風粼粼剛要走,就被蘇魘抓住了胳膊。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拿走衣服,隨手便套在了身上。
只不過,在他觸到衣服的瞬間,立時就察覺到了衣料的異樣,不禁眸光一亮,
這丫頭,這麼大方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自己惹下的爛攤子,風粼粼便趕緊朝華臺走了過去。
這人多的地方就是話多。
她一直以爲只有村子裏那些無事聚在一起的婦人喜歡長舌。沒想到,這一羣氣質不俗,容貌出衆的姑娘也喜歡嚼人舌根
“啊她就是那最後一人啊看着也不怎麼樣嘛。”
“上山都費勁,能比試嗎”
“哈哈哈哈”
“你們看她穿的衣服,也太寒酸了些”
“唉還以爲是什麼王侯貴女這麼大的架子,讓我們這一羣人苦等,原來只是一個沒有規矩的野丫頭”
“她竟然把自己髒兮兮的衣服穿在了蘇魘的身上哼那可是蘇魘啊簡直玷污了殿下”
一件衣裳就玷污了
這些姑娘的三觀,都是跟着五官走的嗎
風粼粼有些同情她們了,豆蔻年華,這都生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癖好
面前突然攔了一人,衣着不凡,髮飾華麗,不知道什麼仇什麼怨的對她瞪起了眼睛,展示着囂張的鼻孔。她輕蔑的眼神在風粼粼的身上溜了一遭,語氣比人還要驕傲。
安福寺是當朝太子蕭耀所設,專門收容乞討難民之地,造福渝州,無人不曉。
說話女子,意欲顯然。
風粼粼不解的是,初次見面,無冤無仇的,這女子從人堆裏跳出來特意挖苦自己一番只是爲了出風頭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無非是凌神醫的審美差了些,有那麼不堪怎麼就像乞丐了
雖然,她當初也差點誤會這件衣服是凌神醫撿回來的。
可那又如何
這可是摳門凌的一番心意,難得他大方一次
風粼粼並不打算理這個急於炫耀自己優越感的女子,畢竟,舌戰她和入天華門,天淵之別
可卻不想,那女子竟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頗有不依不饒之勢。
“你沒有聽到我和你說話嗎”
風粼粼也不急惱,掃着那人的眉眼迴應道:“明知故問,譁衆取寵,刁鑽刻薄,糟蹋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你,竟然罵我”女子聽了,精緻的五官縱在一起,下巴擡得老高:“你知道我是誰嗎”
風粼粼嗤笑一聲,“我可沒有罵你,我誇你呢,你聽不出來嗎我誇你長的漂亮想的也美憑什麼人人都要認識你”
“你”
被風粼粼不同於常人的話語激惱,那女人一番語塞後,得意的斜着衆人說道:“我可是薛相嫡女,你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相府嫡女她就是薛傾城啊”
“怪不得長那麼漂亮”
“國相千金,能歌善舞,棋畫精通,渝洲城內頗有名氣呢”
“她怎麼也來天華門了呢”
她這身份果然引起了一點騷動。聽着有人議論,薛傾城似乎很滿意的揚着眉梢。得意之餘,卻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薛小姐既然出身尊貴,那便好好的揣着,別丟了大家風範畢竟這天華門比的是刀劍不是令尊官銜。”風粼粼語氣淡淡,卻字如刀鋒,她隨意的從薛傾城身上掃了一眼後,揶揄笑道,“傾城想必那城牆一定是紙糊的了”
“呵呵呵呵”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
薛傾城本想發作,礙於相府威望便忍了下來。
“哼”
薛傾城用力的甩着衣袖,不屑道:“城牆再厚,也沒有你的臉皮厚吧當衆撕扯男子衣裳,我都替你臊的慌”說罷,面色不自然的瞧了一眼遠處的蘇魘。
風粼粼也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明白了這場是非的根由。
“我撕扯男子衣裳”她說的底氣十足,“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薛傾城詫異的目光掃過身旁衆人,“這裏所有人都看見了”
衆目睽睽之下,她還想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