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音和助理杜志帶着一行六人,指揮着這六個年輕的看上去還是學生模樣的少男少女坐到了後排位置。
“今天帶你們過來長長見識,看看人家楚空大師的徒弟,是什麼水平。”
徐淮音話是這麼說着,可誰都能聽出來這是一種反諷。
六個年輕人,都是他門下的學生,自然心領神會。
“老師,您放心吧,我們肯定好好觀賞”
“要是沈亦欣上臺,我肯定服氣。至於這個新來的,誰知道她什麼水平”
“杜助理說水平還不及咱們一半呢”
“哈哈哈”
徐淮音安排好自己的學生之後,就去了最前面。
前排最中央的位置,已經坐了一位老先生,來來往往經過的人,都恭敬的跟他打聲招呼。
這位白髮蒼蒼、精神奕奕,卻沒有一點架子的老先生,是已經退休了的星光交響樂團的前總指揮昆陽。
“昆老,您來了。”
徐淮音也走過去,特別恭敬的打招呼。
“小徐來了,快入座吧。”
徐淮音笑笑,隨即坐在了昆陽身邊,很是熱絡的交談着。
“聽說今天楚大師會同時宣佈自己的繼承人,真是讓業內人士期待啊。”
昆陽樂見其成的點點頭,“我也知道這個事。”
“哈哈哈,看來大家都挺關注的。楚大師高風亮節,寧爲玉碎的精神讓人欽佩,他選擇的這位繼承人,必然是他心中最完美的鋼琴手。咱們鋼琴圈的未來有指望了”
徐淮音極盡一切溢美之詞,捧着楚空和邵芸萱。
旁邊的昆陽還沒來得及迴應,倒是後面一位身着大紅色旗袍、身形微胖的中年婦女,很興奮的探過來身子,激動的符合道:“那還用說,肯定是最完美的了”
昆陽和是徐淮音都先一怔。
說話的這位,是邵芸萱的母親賈芳芹,中年婦女沒來過這種場合,還以爲就跟在家鄉小衚衕一樣,嗓門很大的嘮着家常。
也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認不認識,直接侃侃而談起來。
“這個繼承人就是我女兒邵芸萱當初啊,還是楚空先生親自找上的我們,說什麼都要認我女兒當徒弟。本來我家芸萱今年要去參加藝考的,這不是爲了楚先生,藝考也暫時不去了。”
邵母口中無不炫耀着自己的女兒。
“楚空先生爲了芸萱,還專門給我們娘倆定了機票、定了揚帆酒店的房間。我們尋思着楚先生也是一番好意,也就答應了”
徐淮音就看笑話似的,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聽得津津有味。
昆陽卻擰着眉心,出於禮貌,點了點頭。
隨即掏出手機,裝作很忙的樣子,不再跟邵母搭話。
賈芳芹像是沒說夠,左右晃着身子坐了回來,瞥到自己身旁來了位貴婦打扮的女人,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年歲,皮膚倒是保養的挺好。
她興奮勁還沒下去,直接上手扒拉了一下對方,“你也是來聽我女兒音樂會的啊”
“您女兒”
“是啊,我女兒邵芸萱,楚空大師的唯一繼承人今天就宣佈了”
祁臻看着身側滿面紅光,興奮聊天的微胖女人,弱弱的點了下頭,“那真是恭喜您。”
她出於善意,沒說自己是爲了楚空而來。
並且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也在側面提醒對方小點聲。
賈芳芹沒看懂祁臻的隱晦暗示,微胖的臉上因爲興奮,肉都跟着顫抖,“我女兒啊確實有出息,也不枉她學了那麼多年的鋼琴了”
她說着說着,就看到祁臻的座位旁邊,緩緩走過來一位身形高大、斯文俊美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淡淡的衝着祁臻喊了一聲“媽”。
“唉喲,這你兒子啊”賈芳芹直勾勾的盯着蕭祁墨看了好久,任誰見到蕭祁墨,大多都是這樣的反應,賈芳芹這樣失神,也是情理之中。
蕭祁墨面無表情的坐下,跟祁臻隔着一個位置。
祁臻掃了眼俊臉有些發沉的兒子,再看看他身後沒有旁人,一頭霧水。
這邊的賈芳芹又拐了下祁臻,“你兒子看着年紀也不大,應該還沒結婚吧”
“還沒有”祁臻敷衍了一句,還想說什麼時,賈芳芹猛地拍了下她的胳膊,“沒事,我把我女兒的聯繫方式給你留下,讓兩個年輕人認識認識也不錯”
“謝謝,不用了。”
“哎呀,我女兒很優秀的,追她的人多着呢”
祁臻眼看着對方就要將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撕給她,她連忙推拒:“不好意思,我兒子有女朋友,很快就訂婚了。”
祁臻撒起謊來,也是一本正經。
儘管八字還沒一撇,但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旁邊的蕭祁墨聽到這話,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身體坐得板正,臉色也沒那麼陰沉了。
賈芳芹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紙條,“你真不要啊”
“謝謝。”
至此,祁臻便再也沒跟賈芳芹說話,轉過頭之後,隔着一個空座,小聲的跟蕭祁墨交流起來。
“我記得眠眠也會彈鋼琴,是吧”
“”蕭祁墨的眼神幽幽的掃過來,“陸眠彈鋼琴您怎麼知道的”
“我什麼不知道我還親眼看過,親耳聽過呢你媽媽我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但我敢打包票,她彈得那首曲子,水平絕對能排的上號要不然,我怎麼會拉着眠眠來看音樂會,她肯定對這個感興趣”
祁臻越說,蕭祁墨的眼神就越幽暗。
祁臻不明白了,“怎麼了你黑什麼臉啊眠眠人呢”
過了好半天,斯文男人氣息陰沉、面色鐵青的開了口。
“我都沒聽她彈過鋼琴”
說這話的時候,他漂亮的手指抓在座椅扶手上,指節用力,挺不甘心的樣子。
“哦豁”
祁臻瞬間樂了,像是得到了什麼特殊待遇似的,滿臉的炫耀模樣:“我就聽過可好聽了”
蕭祁墨:
現在他不光要防着男人、女人,還得防着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