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冉冉大窘，就在她面紅耳赤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車緩緩開動了，林冉冉羞得順勢把臉埋在了臂彎裏，不好意思去看顧則霖或者司機。
顧則霖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直到車影徹底消失不見後，他面上的笑意也全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平靜。
“先生。”周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顧則霖的身後，輕聲道。
“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顧則霖問道。
“非常順利，先生。”周謹說：“先生這邊應該也很順利吧？”
“你最近的話好像變多了。”顧則霖掃了一眼周謹，周謹忙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回公司吧，是時候該給那個人準備一份大禮了。”顧則霖並沒有追究周謹的多言，而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便坐進了他的座駕。
“是，先生。”周謹愣了愣，隨即很快也跟着上了車。
林冉冉坐在飛馳的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心跳始終無法徹底平復。
不知道是該說她後知後覺好，還是她粗神經好，她直到現在才認真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中的感受十分複雜。
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此刻到底是什麼情緒。羞惱，悲哀，沮喪，窘迫，什麼都混在一團。
或許是她一直下意識迴避不願意去想吧，畢竟曾經的她，可是暗自期待着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宋子恆，如今什麼都破碎了。
造化總是弄人，宋子恆和林惜惜搞在了一起，她也自暴自棄般把身體出賣給了金錢，出賣給了用意不明的陌生男人。
無論顧則霖本人多麼出衆迷人，她和他認識了才一個多月，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連基本的互相瞭解都做不到，完全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和沒有感情的人睡，這在曾經的林冉冉看來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可現在她彷彿麻木了。
宋子恆已經變心，她曾經炙熱付出的感情也隨之付之一炬，還固執地守着所謂的貞潔能有什麼意義呢？倒不如那些實實在在的錢，挽救母親生命的錢……
因爲工作的事情在顧則霖面前過了明路，林冉冉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直接告訴了馮媽和小艾自己上班的事情，不然總說自己每天定時出去逛街有些怪怪的，她們也早就懷疑了吧。
“不行不行，小姐你還是不要上班的好。”馮媽第一個反對：“小姐你都是先生的人了，還上什麼班呀？一輩子都喫喝不愁了，浪費時間。還有，那個什麼公司要不要加班呢？要是哪天先生忽然心血來潮看你，你不在家……”
“就是就是，小姐你太本末倒置了，找那種清閒的工作不好嗎？居然跑去當助理伺候人，先生知道了得多心疼啊。”小艾也反對。
林冉冉一個頭兩個大，解釋了好半天，她們倆才勉強接受了。
“小姐你這麼堅持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一點，千萬不準加班，下了班以後也別和同事們出去玩，老老實實回家等先生，知道了嗎？
林冉冉心裏一暖，她知道，馮媽也是爲了她好。
“嗯，放心，一定會的。”林冉冉笑着說：“我和同事們的關係不好，不會和她們一起玩兒的，下班了就回家。”
“咦，爲什麼呀？小姐的脾氣這麼好，她們爲什麼會和你關係不好？”小艾驚訝不已。
“那還用說？一定是嫉妒咱們小姐年輕漂亮又一身靚衣啦，外頭好多女人心眼比針尖還小的，見不得別人比她們過得好。”馮媽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哼，那小姐你一天換一套衣服，幾年不重樣，氣死她們！反正先生有的是錢，家裏的衣服穿完了你再去外面刷卡買，挑最貴的買！”
不知道爲什麼，被馮媽和小艾這麼一說，林冉冉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道，那些若有若無的惡意，真的是因爲嫉妒嗎？
算了，就當是吧，這樣想她心裏也好過一些。
林冉冉才答應了馮媽不和同事們出去玩，沒想到第二天就被現實打了臉。
下班的時候，楊曦忽然宣佈他做東請全公司的人一起出去喫飯唱歌，除了林冉冉以外所有的洛爾麗員工都歡呼了起來。
男員工們都喜歡楊曦的出手大方，知道這次聚會肯定能喫好玩好，女員工們則激動於可以和老總在私下有直接的接觸，哪怕帶她們去喫大排檔都沒關係。楊曦的決定一出，不少女員工慌忙對着鏡子補妝，還有懊惱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挑一件漂亮衣服的。
唯獨林冉冉十分意外，心情也很矛盾。
不去吧，正好落實了露西之前污衊她不與同事們合羣的事，去吧，要是顧則霖回來了怎麼辦？即便不回來，馮媽那邊也要嘮叨好久。
況且她也拿不穩顧則霖到底會不會回來，他實在是太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就在林冉冉猶豫不決的時候，楊曦走到了她的面前。
“林冉冉？”
“在！”林冉冉嚇了一跳，連忙應答。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擡頭看楊曦。
溫潤俊秀的臉，高挑的身材，和煦的笑容與氣場，難怪公司裏的女同事們都那麼迷戀他。
在洛爾麗呆了也算有一個月了，林冉冉再怎麼人緣不好，也能經常聽到女同事們談論關於楊曦的事情，這一點還算是心知肚明的。
想到這點後，林冉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和楊曦拉開距離，免得又招來非議。她在公司裏的名聲本來就不算好，這個時候再和楊曦靠近一點，豈不是越發惹人憤恨嗎？
楊曦自然也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小的舉動，不由得對這個女孩更加有興趣了。
他從小到大都只有被女人搶着接近的份，很少看到異性對他避若蛇蠍的，這對於他來說很稀有，更沒由來產生一種好感。
被女人像餓狼一樣撲慣了的男人偶爾見到一個不進反退的女人，難免會產生他這種心態，就像在狼羣裏發現了一隻無害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