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大半夜的來這裏,並不是蘇紫嫣的面子,而是衝着楊牧而來。
聽到陳老這番話,莫建華一下子傻眼了,冷汗隨之汩汩涌出。
原本他只以爲楊牧就是個小保安,想要弄死並不費力,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蘇紫嫣牽扯其中。
現在他才發覺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
最需要注意的那個人,並不是他一直忌憚的傾城國際總裁蘇紫嫣,而是他之前絲毫沒放在眼裏、以爲隨手就可以碾死的小人物楊牧。
想想也是,世界上保安成千上萬,能夠跟美女總裁關係親近的又有幾個?
什麼保安賴上美女總裁,什麼美女總裁愛上超級保安,這種橋段大多是那些寫手意淫出來的,現實中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
且不說彼此身份地位的差距,單單是從邏輯上來說,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因爲能夠做到集團總裁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每一個都是人精,不管是從興趣愛好等方面,還是從對集團未來發展考慮,都不太可能找一個小保安的。
尤其是蘇紫嫣,不單單是傾城國際的總裁,而且還是江城市第一美女,一直非常的高傲清冷,對尋常男人從來不假辭色,就更不可能跟一個普通小保安親近。
現在她既然破天荒的跟楊牧關係那麼親密,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早就知道楊牧不簡單,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小保安。
這麼簡單的問題,我之前居然沒想到。
這一刻,莫建華腸子都悔青了,抽自己的心都有了。
終日大雁反被雁啄了眼,說的就是他現在這種情況,他一直精於算計,卻沒想到現在卻出了這麼大疏漏。
不過,就算是楊牧不好招惹,也已經招惹過了,而且也必須招惹。
因爲他跟楊牧之間的仇恨,並不是尋常的利益糾紛,而是不共戴天的殺子之仇。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楊牧有陳老撐腰很不好惹,弄不好就要把自己摺進去,他也只能堅持一條路走到黑。
莫建華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道:“陳老,您初來乍到,可能不太瞭解情況,這位楊牧可威風得緊,殺人在先,被帶到刑警隊依然兇威不減,傷人、襲警、強槍、劫持警員跟刑警對峙,連催淚彈都動用了,就差炸掉警察局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暗暗打量陳老。
眼見陳老神色平靜,並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他最害怕的就是陳老不管不顧,直接用身份壓人,所幸陳老正如他所料,顧忌身份愛惜羽毛,並沒有以勢壓人。
“把楊牧他們帶過來。”陳老開口。
“龍少校已經去了。”勤務員開口說道。
表姐帶人來到這裏,在陳老跟莫建華交涉的時候,她則直接離開,到了審訊室去看蘇紫嫣跟楊牧了。
片刻後,表姐把楊牧蘇紫嫣帶來。
勤務員把莫建華的話轉述一遍,楊牧並沒有什麼表示,倒是蘇紫嫣一下子怒了,氣呼呼的分辨,“你胡說八道,我們做這些都是被逼的…”
“被逼?”
莫建華悶哼一聲,氣憤填膺道:“在警局傷人、襲警、強槍,劫持警員與警方對峙,卻說自己是被逼的,真是天大的笑話,難不成是警察逼你們?”
莫建華一愣。
他只聽說楊牧傷人強槍劫持警員,並不知道劉峯曾經開過槍的事。
不過,他反應也算靈敏,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化守爲攻反問道,“他爲什麼開槍,作爲一名優秀合格的警員,我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開槍。”
“爲什麼開槍,當然是因爲受到你的指示。”蘇紫嫣憤憤道。
莫建華臉色狂變,偷偷看了陳老一眼,心虛道:“你少含血噴人,你知不知道誣陷一個國家幹部,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
“不承認是吧。”蘇紫嫣冷笑一聲,譏諷道:“這可是劉峯自己親口承認的。”
莫建華瞳孔急劇收縮,不過他並不是沒經歷過事情的毛頭小子,自然不可能被這一句話唬住,強自鎮定道:“劉峯被你們打了一槍,此時已經重傷昏迷,你們居然還含血噴人的誣陷他,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含血噴人的是你,他昏迷並不是因爲我們,而是因爲你。”蘇紫嫣氣鼓鼓道:“之前他一直很清醒,是聽到你強攻的話語後,活生生被氣暈的。”
“在昏迷之前,他還破口大罵‘罵你過河拆橋,他爲了你兒子做牛做馬,你卻拿他當棄子’…”
莫建華臉色煞白。
一開始還存有僥倖心理。
現在聽了蘇紫嫣的話後,他立時就知道她並沒有說謊,他過河拆橋的陰毒行徑,必然被劉峯知曉了。
“你胡說…”莫建華嘴硬道,心裏卻一陣發虛。
“我有沒有胡說,等劉峯醒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蘇紫嫣毫不示弱。
在面對槍口的時候,她有着本能的畏懼,可是當形勢得到控制,進入到分辨環節的時候,她又恢復了精明。
就彷彿回到了熟悉的談判桌,言辭凌厲,步步緊逼,逼的莫建華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看到莫建華如此模樣。
在場所有人心裏都明鏡似的。
所有刑警全都對他報以鄙視的目光。
之前知道他兒子被殺,他們還有些同情,可見到他妻子的潑辣不講理,以及他的無恥與狠辣之後,這股同情卻化爲了鄙夷與深深的厭惡。
尤其是陳達,之前被當成了槍使,差點得罪了讓陳老都看重的人,此時明白真相之後,看向莫建華的目光惡狠狠的,恨不能咬下他一塊肉。
“在我們警察系統,居然出現了這等事,我要想陳老檢討,請陳老放心,此事我一定調查個水落石出,不管牽扯到誰,一定徹查到底。”陳達話語鏗鏘,語氣中隱含殺意,表面上說是檢討,實則是直指莫建華。
“人我先帶走,如果確實是楊牧的問題,我會親自把他送回來。”
“陳老言重了…”
陳老帶人離開,陳達恭敬的送人離開。
只留下莫建華一個人站在原地,臉色灰敗,一陣夜風吹來,徹骨的寒意把他包裹,他知道自己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