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房俊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兵臨佐渡
    ;

    金法敏尚在懵然狀態,覺得這位大唐侯爵太過熱情了吧自己只是稍稍嘮叨了一句對馬島上海盜氾濫,這就要出兵替新羅將之剿滅

    不愧是盟友啊,夠大氣

    新羅早已眼饞對馬島久矣,只是島上盤踞着各股勢力,又被倭國視爲“大八島”之一,是以一直未敢對其用兵。

    結果房俊只是對着地圖指指點點,輕飄飄的便做出攻打對馬國的決定,那股子談笑之間揮斥方遒的氣勢,令金法敏豔羨不已

    好男兒當如是也

    同時,他也見識到了唐人的狂妄與大氣

    作爲睥睨天下的天朝上國,大唐就是有這等看誰不順眼就對誰開戰的氣魄,不僅在路上攻城掠地橫行不敗,即便是在海上,照樣可以遠航幾千裏實施雷霆萬鈞的打擊

    這纔是泱泱大國啊

    金法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暗暗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定然要好生規勸真德女王,務必與大唐保持緊密聯繫,絕不可反目成仇。

    “侯爺放心,在下記住了,回到新羅之後便立即向陛下上書,請求大唐攻略對馬國。”

    金法敏趕緊答應下來。

    唐軍幫着佔地盤這等好事哪裏去找

    房俊放下茶杯,忽然摸了摸耳朵,狐疑道:“怎地突然耳根發熱,而且眼皮跳個不停”

    蘇定方見他面色紅潤,不似染了風寒,便笑道:“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侯爺跳的是哪支眼睛”

    房俊眨眨眼,道:“兩隻一起跳”

    船隊很快駛出海峽,沿着南邊陸地的邊緣一路北上航行。

    這一帶海域多有暗礁密佈,若非金法敏這般自幼在家族船隊當中往來新羅與倭國的人,很難安全航行。當然,水師當中亦有屢次前往蝦夷島運輸兵械糧食的軍官,不過這些人固然熟悉航道,卻有一點遠不如金法敏。

    那就是對於倭國的內政形勢。

    這一趟,房俊可不僅僅是佔一個島那麼簡單

    海上微風,波浪平緩,但船隊航行速度並不快。

    跟在旗艦左右的幾條戰船上人影幢幢,無數水手不時從甲板與艙室之間出出進進,手裏有時拎着一截一截的竹篙接起來探測水深,也有人拿着圖紙記錄着水深、礁石分佈等等水文情況。

    繁忙而又嚴謹,令金法敏嘖嘖讚歎。

    這就是天下最強大的帝國所擁有的縱橫七海的無敵水師,他們每至一處,都不忘詳細的探測記錄水文情況,不斷的探索新的航道,開闢從未踏足的每一個區域。

    因爲在唐軍的眼裏,大海無涯,但是每一片海域都要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哪怕隔得再遠,也有信心會有一日再回來這裏。

    這是源自於強國的自信與貪婪,區區新羅尚在百濟與高句麗的夾縫中苟延殘喘,永遠也無法擁有這等眼界和胸襟魄力

    房俊則立在窗前,遠眺北方陸地。

    此時天氣晴朗,望着陸地依稀可見的起伏輪廓,房俊久久矗立,一言不發。

    出了對馬海峽,南邊的陸地便是下關,春帆樓所在之地。

    但凡是個中國人,無人不知春帆樓。

    正是在此地,李鴻章代表清廷簽署了令沒一個國人痛徹心脾的馬關條約,割讓了遼東半島,割讓了臺彎,賠償了兩億兩白銀。正是靠着這筆賠款,倭國一舉奠定國內的工業基礎,成爲新興的工業強國,開始全力踏上窮兵黷武侵略擄掠的之路。

    後世很多人崇尚倭國,認爲他們更文明、更發達,殊不知着看似光鮮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中國人的血淚之上,沒有在中國人身上敲骨吸髓,哪裏來的所謂的工業強國

    這裏是華夏的恥辱,更是李鴻章的一生之恥辱,後人將這口碩大的黑鍋丟在李鴻章的頭上,着實不公。

    對於李鴻章的其人其事,歷史自有公斷注意,不是歷史書。

    在那樣一個時代、那樣一個體制之內,恐怕已經不會再有人能夠比李鴻章做得更好,他不應被後人唾罵,而是應當被牢記、被尊敬。

    反正房俊是極其佩服的,受馬關簽約的強烈刺激,李鴻章發誓“終身不履日地”。此後,他出使歐美各國途經橫濱,當時需要換乘輪船。由於擺渡小船是倭船,就怎麼也不肯上,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在兩艘輪船之間架了一塊木板讓其蹣跚而過

    當年李鴻章奉父命入京應試時,興奮至極,寫下“丈夫隻手把吳鉤,意氣高於百尺樓。一萬年來誰著史八千里外慾封侯”的詩句,志得意滿,豪氣干雲。而當他臨死之時,寫下的卻是“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三百年來傷國步,八千里外弔民殘”

    一生榮辱,最終蹉跎。

    房俊強抑着靠岸登陸的衝動,指着遠處的陸地說道:“將此處標註於海圖之上,日後若有閒暇,定然到此一遊。”

    自有文書佐官上前於海圖上標註。

    一旁的金法敏一頭霧水,心忖這等荒涼之地,頂多有一二漁村,皆是窮苦之民,有何遊玩之趣這位大唐的侯爵閣下位高爵顯,但行事卻詭異蹊蹺,着實令人摸不着頭腦

    船隊沿着靠近陸地的航道前行半日之後,航道上暗礁潛流越來越多,行船越來越險,不得不遠離陸地航行。

    直至翌日清晨,船隊迎着朝陽緩緩行駛,前方出現一座龐大的島嶼

    金法敏從艙室之內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打着哈欠便見到站在窗前身姿筆挺的房俊,不由暗暗敬佩此人精力之充沛,如此遙遠距離的海上航行,居然看上去沒有一絲半點精神萎靡之態。

    他來到房俊身後,嚮往張望一番,又看了看牆壁上的海圖,道:“此島名爲佐渡,乃越國之領土,島上貧瘠,有數處銀礦,產量不大,多有罪犯流放至此。”

    房俊眯着眼,心忖:產量不大呵呵

    在距離佐渡島很遠的地方,船隊緩緩降速,降低風帆。

    蘇定方自艙外走進來,看了一眼金法敏,道:“侯爺,剛剛有舢板漂浮於海上,末將派人將其收攏,救得幾個自稱是蝦夷人的礦工,言及佐渡島上的蝦夷人奴隸於幾日前暴亂,與鎮守此島的倭國兵卒大戰,雙方死傷慘重。”

    房俊道:“佐渡非是大唐之國土,蝦夷亦非大唐之臣民,誰死誰活,與我何干吾等此行乃是奉了陛下之皇命前往流鬼國遞交國書,勿要多生事端。”

    金法敏一臉懵然,雖然你們總說此次航行之目的地乃是少海之北的流鬼國,可是看看海圖之上密密麻麻的標註,顯然佐渡島亦是是重中之重啊,怎地剛到此地便發生蝦夷人奴隸的暴亂

    這也太巧了一點

    蘇定方並未離去,道:“末將自然知曉,只是據那幾個蝦夷人所言,島上有前往蝦夷島經商之唐人被倭人抓捕劫掠之後禁錮於礦洞之中,受盡凌虐,更有數人在此次暴亂之中被倭人兵卒所殺。”

    房俊濃眉一挑:“有這等事”

    蘇定方道:“末將對幾個蝦夷人分別拷問,所得之答案盡皆相同,想來不假。”

    房俊一拍桌子,怒道:“倭人狂妄,居然敢奴役唐人立即指揮船隊靠岸登島,速速予以查證,某不管他是倭人還是蝦夷人,若當真敢奴役虐殺吾唐人,絕不善罷甘休”

    “喏”

    蘇定方大步離開,而後但聽甲板上一陣呼喝吶喊,船帆再次高高升起,龐大的船隊劈開波浪,徑直向着佐渡島航行過去。

    房俊回身坐到桌案之側,喝了一口茶水,忿然道:“倭人最是野蠻,前次尚有倭人使者在長安殘害無辜之事件發生,現在又膽敢劫掠奴役唐人開山採礦,簡直不可饒恕”

    金法敏連連點頭,對於倭人野蠻暴虐這一點,他亦是感同身受,無論新羅還是百濟,可都沒少從倭人那裏喫虧。

    只是瞅着房俊這神情,不知爲何總覺得心裏乖乖的

    。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