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給神靈收屍 >第六十三章 去畫 (求推薦票)
    四輛貨車終於是安穩的衝過了牆壁。

    這次的通行很順利,貨車對於事物的扭曲之力,並沒有將這血繪之牆開出一個洞。

    這四輛貨車,就像是水溶液一樣,溶進了這牆壁內的世界。

    理查德在這一刻,也高興的跳了起來。

    引得保羅和齊博克一起回頭看他,他們倆還以爲理查德是出了什麼事。

    可沒想到理查德高興的走過來,跟他們兩人說了一句讓他們哭笑不得的話。

    理查德這樣講道,“我大哥還活着,他沒死。”

    保羅都懵了,之前你不就說你大哥只是跟這紅色的怪物融合,進行收屍人的收容過程嗎?

    現在怎麼又突然弄這麼一出。

    “你現在才確認清楚嗎?那你之前怎麼說他沒事?”保羅問道。

    “之前那是有百分之九十七點四的概率能活,現在是百分之一百能活。”理查德如是的講道。

    保羅也是被理查德這一嘴概率學弄得繼續懵,九十七點四和一百有很差別?

    齊博克顯然並沒有像保羅一樣,糾結於理查德口中的概率,他接着理查德話茬講道,“你肯定還拿到了其他的信息吧。”

    齊博克其實一直有注意到理查德的位置,他知道理查德一直呆在車後面,對那顆艾洛斯所化的紅球做測試。

    “有,我大哥這次會收容的很快,還有七到八分鐘,他應該就能出來了。”

    “按照你的說法,這是他的一次進化對吧。”

    “沒錯,大哥出來之後,會更厲害。”

    “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齊博克故作輕鬆的講着,可誰都看得出,他眉宇間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愁色。

    牆內的世界,這就是一副真正的末日景象,在齊博克聽過的所有傳說中,都很難找出一個,和他現在所見的場景相媲美。

    整條黑色河流,都處於一種沸騰的狀態當中,就像這大地開始變成一個高溫火爐,開始將這一整片區域的黑水烹煮,波濤如怒,翻涌的如同颳起暴風雨的大海,在這逐漸拔高的波濤對比下,殘存的高樓,就像樹木的肢節一般單薄。

    紅月給這波濤洶涌的河添上了幾分怪異氣息,可這黑色的河流本身,已經成爲了某種怪異,比之前還要可怕數倍,在河水沉浮間,一個個身形各異的怪物,開始隨着這浪潮移動,它們像是寄居於浪潮之中的海妖,在波濤之間如履平地,行走自由。

    這些怪物跟之前的齊博克所見的污染生物全然不同,它們更加可怕,更加瘋狂,不顧一切。

    它們的身體由一個巨大的兵器爲主體構成,在這個主體兵器上,已經不知道進化出了多少其他的東西。

    有黑水堆積在劍柄之上,隨着劍柄的移動,生長成了一隻握劍的黑水之手。

    有水草沿着刀身一路飄揚,凝練如刀身裏,將刀片金屬內化,竟然從刀身之間,長出一個腦袋來,這腦袋顯然不似人,可也不似任何熟知的動物,只是看着有眼有鼻,應該是一個腦袋。

    還有的兵器長出了觸手,長出了巨大的嘴器,用一整排的牙齒將黑水間遊動的一隻污染生物喫入了肚中。

    這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場面,如果說之前只是人類之外的怪異的話,現在,人類的造物,這些兵器,已經和怪異融爲了一體,並且朝着更加可怕的方向開始了進化。

    這種視覺衝擊,會帶來強烈的精神污染,這簡直就是對常規世界的顛覆,它們不是明確的敵人,它們是你熟知的物品,被扭曲成一種極其噁心之物。

    之前還猙獰着爪牙的污染生物,在齊博克的視線範圍內再也看不到多少隻,一旦出現,就迅速的被這些瘋狂的兵器,一個個的喫掉,這些兵器有着強烈的食慾,有吞噬一切的架勢。

    現在還能夠安然無恙活着的污染生物,都盤旋在這夜空之上,在風吹過的暗紅色雲霧間,悽然的慘叫,彷彿是在對如煉獄般的水面,做出一種迴應。

    這個殘酷的世界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是你喫掉我,就是我喫掉你,沒有中間地帶,誰都有可能在突兀間成爲別人的食物。

    齊博克對於這一點,有着極深的體會,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須早做準備。

    而他所擁有的東西,無他,一支畫筆和四塊畫畫的地方而已。

    前路磨難萬千,我能在這裏放棄嗎?

    不能。

    齊博克沒有在心裏給自己留多少退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寶貴,但同樣,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爲何寶貴。

    人活着,就是要去做一些必須要做的事。

    畫吧,從你走上這條路開始,偉大的繪畫之神就在眷顧你,他賜你天資,賜你學識,賜你重頭再來的機會,畫吧,去畫出一條......通天大道。

    哪怕前路......磨難萬千。

    理清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齊博克的臉色第一次出現了保羅特別熟悉的笑容,這次的笑容是如此的自然,哪怕他的臉上沾滿了塵埃黑灰,身上滿是髒污顏料,他笑的如春天裏刮過樹梢的風。

    “來吧,保羅,和我一起,再畫一副畫。”

    保羅也笑了,“來,一起。”

    有時候,千言萬語無需說太多,不過他邀請你,你來畫而已。

    無法幫上忙的理查德,很有自覺的退到了他們兩人身後,不打擾他們兩人發揮。

    畫筆入手,作畫再次開始了。

    這一次,他們不必再因爲達成什麼而畫了,與要影響外部空間的城市繪畫和車廂繪畫不同。用繪畫攻擊和防禦都是屬於他們自身的一部分,所以他們可以肆意揮灑,在生死搏殺之間作畫,以平靜之心,戰這紛亂的世界。

    如果說這裏的兵器是極端的利器,掃滅無盡世界的吞食者。

    那麼齊博克和保羅現在,就是獨面災厄的勇氣之人,勢單力薄,卻不肯服輸的人。

    畫筆帶起顏料,是黑,是紅,是不變的青色。

    不重要,只要這顏色揮灑而過,落在心意所定之位。

    去碰撞,去組合,去形成一個最好的模樣。

    轉身,停步,一橫,一豎。

    便是一根根清晰明瞭的線條。

    搭成骨架,骨架間凝成,或是高塔,或是森林。

    偶爾輕點兩筆,出現一隻生靈,畫上兩片葉,清請散散的落向湖面。

    有人牽着馬兒,來湖邊河水。

    揉合,一個色墊在另一個色上,是綠跟黃開始碰撞。

    它們之間隨意的融合,又仔細地互相攻擊,在一寸地上是敵人,在一寸地上又是友人。

    要給所有的顏色畫上一張臉,他在笑,他在哭,他在一旁打滾胡鬧。

    畫,畫他個地覆天翻,畫,畫他個人間失色。

    來,擡起眼來,看這世間萬千,在我手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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