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少年王 >72 跟我來,我告訴你
    樂樂這一個動作,我就知道他確實是上頭了。否則就算他再瞧不上陳峯,陳峯畢竟也是這學校的天,平時的他對陳峯還是會禮讓三分的,就像昨天晚上在飯店裏,陳峯喊閉嘴,他也閉嘴了一樣。而這回,樂樂卻直接轟了陳峯一拳,並且是實打實的重重一拳,陳峯當場就踉蹌了幾下,差點摔倒。

    因爲陳峯是護着我才被打的,所以我也不好不管,只能把他給扶住了,陳峯衝我擺手,說沒事沒事。

    樂樂還在旁邊樂:“喲,好狗護主人啊!”

    媽的,什麼玩意兒?!

    這裏畢竟是陳峯的地盤,四周的人一看陳峯被打,都咆哮着衝了上來圍攻樂樂。樂樂放倒了兩三個人,便被更多的人給按住了四肢,陳峯好像並不打算報復樂樂,只是不願意看見他而已,擺着手不耐煩地說:“把他拉走!”

    衆人便把不斷掙扎、反抗着的樂樂給拖走了,隔着老遠還能聽見樂樂罵罵咧咧的聲音,既罵陳峯,也罵我,說我就是條狗,別看平常叫的歡,其實屁用不頂。

    莫名其妙,我到底哪裏惹着他了?

    陳峯被樂樂那拳打的不輕,嘴角都破了,往外吐了幾口血絲,還安慰我,讓我別和樂樂那個瘋子計較,說他那人就是這樣,經常犯神經病。

    我點頭,表示認可他的說法,我舅舅是個大瘋子,樂樂就是個小瘋子。

    我沒想到我和陳峯竟然還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時候。

    我和陳峯站在高三走廊聊起了天。

    直到這時,陳峯才問起我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了一下,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好瞞,反正他都親眼看見了。便把剛纔在天台的事講了講,說我本來想問問樂樂我倆有什麼誤會,結果現在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還是一頭霧水。

    陳峯咳了一聲,說:“你不知道他咋回事,我還不知道他咋回事呢。以前我也對他不錯,全學校的人都知道我對他不錯,結果那時候他還不是幫着你們一起對付我了?”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直接給我來了一刀,真他媽疼啊,現在想起來都牙癢癢,我能怎麼辦,不是隻能把他當瘋子處理?”

    陳峯舊事重提,而且還是很敏感的舊事,所以我沉默不語。

    陳峯繼續說道:“你肯定奇怪我後來爲什麼沒報復他吧?其實我爸想收拾他來着,但是我說不用,這個仇我自己來報。我想過了,樂樂既然是頭烈馬,那我要麼馴服了他,要麼就給他宰了,這得看他以後的表現了。”

    我明白了,陳峯還是想把樂樂收在麾下,確定收不了纔會下手幹掉他。

    “我本來還想着利用你的關係去攻堅樂樂,讓樂樂歸順於我,結果樂樂現在連你都打,看來是不可能啦。這小子啊,就是性子太傲,現在上不服氣我,下看不起你,我看啊,你倆遲早還有一戰。”陳峯哈哈笑了兩聲,卻讓我心裏不是滋味。

    “要真有那天。”陳峯拍着我的肩膀,“巍子,你放心,我肯定站你這邊,我不會讓樂樂動你半根汗毛的。”

    我仍舊沒有說話,細細咂摸着陳峯話裏的味兒,他這無聲無息之間,竟然把我倆捆綁到了一起,好像真有一個敵人樂樂需要共同對付。

    從開學到現在,陳峯給我下的絆子就沒停過,我要是信了他的話纔算有鬼,我還是認爲我和樂樂一定有了誤會,有機會還是得找樂樂當面問個清楚。

    當然,當着陳峯的面,我肯定不會這麼說了,只是默默地點頭表示贊同。面對陳峯,我一直都小心翼翼,雖然他曾在我舅舅面前表現得像條懦弱的狗,但那並未讓我真的因此就看輕了他,一來能在我舅舅那樣的瘋子面前表現淡定的確實沒有幾個,二來陳峯過去所表現出的種種謀略和能力也讓我無法將他小覷。

    陳峯拍拍我的肩,說巍子,抽根菸去。

    我跟着他來到走廊盡頭的廁所,他摸出一包軟中華來,抽出一根遞給我。我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直到他彈着軟中華的盒子,說這是我手下那個花少今天上午送給他的,我的心裏才猛地咯噔了一下,覺得不對勁了。

    今天上午?

    昨天晚上,我和花少他們說了我的目標,瓜爺、韓江他們都選擇站在我的這邊,唯有花少說要再考慮考慮,結果今天上午就來給陳峯送煙來了,是不是已經說明

    他的選擇?

    雖然花少選誰是他的自由,而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好多事情都沒辦法扭轉,但一想到我倆曾經那麼要好,說一點都不難過那是假的。

    想到花少最終的選擇,我的心裏真是無法形容,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涼颼颼的,就像掉進冰窟裏似的,以至於陳峯後來都說了點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先是和樂樂鬧翻,接着又是花少反水,開學以來一路順風順水、猶如開掛一般揍教官、收瓜爺,半個月的時間就走上高一巔峯,被稱爲年級最猛新人王的我,似乎終於迎來了高中生涯的首次挫折,而且一蕩就到了谷底。

    原來,在強大的陳峯面前,我短時間內所塑造的風光和榮耀根本就不算什麼,更不足以讓花少這樣的好刀堅持留在我的身邊。

    坦白說,走了一個花少,對我的整體勢力不會帶來多大改變,最多就是喫飯沒人付賬,身邊少了十來號人。其實影響我最大的還是心理上的失落和無奈,因爲我在他的身上確實傾注了情感,將他當作了我的兄弟。

    以及,花少選擇了陳峯,應該也會把我的計劃告訴他吧,陳峯知道我想幹掉他的話,難免會先發制人,提前刨個坑把我埋了。或者說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在我面前所說的一切都是虛與委蛇,所做的一切都是機關算盡,我在算計他的同時他也在算計我——想到這些,就實在頭大的要命,總覺得所走的每一步都充滿了驚心動魄。

    回到高一以後,瓜爺他們都看到了我臉上的傷,驚訝地問我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沒和他們多說,隨便敷衍了兩句之後就回教室去了。過了一會兒,得到消息的唐心就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手上還拿着消毒用的碘酒和紅藥水,嚷嚷着要給我擦藥,還問我是誰幹的。

    唐心的動作很笨拙,但是做得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給我擦着藥。我倆距離很近,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胳膊和凸出的鎖骨,還能聞到她身上若隱若現的香味,每一個女孩身上的香味都不盡相同,共同點卻是都能讓男人迷醉在其中。

    唐心對我是真的好,我不相信這種好能僞裝出來。或許是因爲樂樂和花少的事,我的心情盪到谷底,急需一點心理安慰,竟然鬼使神差地突然問道:“唐心,如果我和你哥打起來,你會站在誰那邊?”

    唐心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剛纔還明亮的眼睛也猛地黯淡下去。

    看到唐心的這個表情,我就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我輕輕嘆了口氣,心情再次隨之盪到谷底,不,不是谷底了,本就在谷底,現在直接塌到了地縫下面。就好像溺水的人以爲抓住救命稻草,卻沒想到反而因此陷得更深,直接把我整個身體都埋在了裏面,並且永無出頭之日,四周充斥着漫無邊際的黑暗。

    是啊,論身家、論背景,論身手,論能力,我哪一點比得上陳峯,又怎麼去怪別人都站在他的那邊?

    我低下頭去,心裏是前所未有的難過,曾經的躊躇滿志和一腔熱血,似乎在這一刻盡數化爲烏有。

    “巍子……”

    唐心突然輕輕叫了我一聲,又抓住了我的手,說道:“一定要打嗎,沒有其他選擇嗎?”

    我看着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時心裏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眼神定定地看着唐心,很希望她能說出支持我的話來,能夠給我一點點動力和信念,因爲現在的我太需要這個了。

    然而,唐心依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雙眼睛慢慢變得着急起來,似乎也處在極大的焦慮和彷徨之中。顯然,我和陳峯讓她難以抉擇,才讓她如此的痛苦和難過。

    我忍不住問道:“你和陳峯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從什麼時候認他當哥哥的?說實在的,我並沒看出你們兩人的關係有多好!”

    這是真的,像陳峯這樣的人,一整個學校的天,收的妹妹不知道有幾十個了,也沒看出唐心作爲其中之一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陳峯是去喫飯帶着她了,還是沒事就來找她玩了?從來都沒見過,感覺陳峯就是隨便塞了個和我同年級的妹妹讓我照顧,順便監視我下。

    而我,卻每天都和唐心在一起玩,除了機密要事之外,幾乎幹什麼都帶着她,堪稱是朝夕相處了,我倆的感情肯定要比她和陳峯要深,就是一顆石頭心也該焐熱了,至於這麼難以抉擇嗎?

    “你想知道嗎?”唐心突然站起來,說道:“跟我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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