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少年王 >101 再收潮哥、小剛
    以龜哥的文化水平,或許沒有聽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這句話,但他顯然能夠聽懂我的意思,身子哆嗦地愈發厲害了,一雙本就通紅、沾染着淚花的雙目,突然射出無比凌厲的精光,顫抖地說:“能,能!”

    我輕輕地笑了,將龜哥的掌心合上,龜哥也牢牢地握住刀柄。我抓着龜哥的手,說:“貧民街實在沒什麼油水,等咱們幹掉大頭葫蘆,把我們學校門口的那條街拿下,到時候不敢說喫香喝辣,賺到不愁家用的錢總是沒問題的。”

    “嗯!”龜哥重重點頭,一雙原本佈滿血絲的眼睛也充滿力量,彷彿燃起了熊熊的鬥志。

    龜哥的故事,是楊帆找人打聽來的;而將龜哥作爲我們進軍社會力量的第一步,卻是花少的主意。在我決定要把大頭葫蘆當作下一步的目標時,花少就在琢磨這件事了,學生軍團已經靠不住,吸取社會力量勢在必行。

    那天從醫院出來,我悄悄給龜哥他們交錢,這一幕還是被花少捕捉到了。他當時並沒有說什麼,但私底下有去查探龜哥他們的反應,他發現龜哥、潮哥、小剛三人中,只有龜哥不停在詢問護士到底是誰交的錢,還說一定會把錢還給那個人的。

    那時候花少就斷定,龜哥是個可以用“情義換來真心”的人,所以今天才別出心裁地安排了這一幕——當然,我們原計劃是直接上門送錢,龜哥兄弟的母親急病住院屬於突發事件,不過反而更好地完成了我的計劃。最後,纔將那柄一半生鏽、一半光亮的刀交到龜哥手上,以此來激勵他心底消失已久的志氣。

    說消失好像不太對,因爲對龜哥來說,他的志氣其實從未消失,只是在生活的打壓下漸漸低迷,我們的出現只是將他心裏的這股志氣重新激發出來。

    我們是助力者,而不是挖掘者。

    說起大頭葫蘆胡風,龜哥的語氣有着淡淡的不屑:“我出來混的時候,他還穿開襠褲呢,當年都得叫我一聲龜哥……當然,人家現在叫我老龜啦!”說着,又露出一絲苦笑。

    昨天晚上我被胡風痛毆的事,在我們鎮上小範圍內已經流傳開來,尤其是那些“邊邊角角”的地方,更是鬧得人盡皆知,現在誰都知道貧民街新上任的老大被大頭葫蘆給揍了。所以今天我一過來,老龜就已經猜到我想幹什麼了。

    “什麼時候幹,你給我個話,我帶人過去。”老龜看着我說。

    我說不着急,我還要去找找潮哥和小剛他們。

    聽說我還要找他倆,龜哥不禁皺起眉頭,說他倆?估計沒那麼容易,潮哥這人太油,小剛這人又是直腸子,我最討厭和他們兩個打交道,上次要不是爲了對付你,根本不會合作。

    又說:“你有那麼多人,何必去找他倆?咱倆就足夠了。”

    我搖頭,說:“胡風在我們學校那邊名氣太大了,好多學生一聽見他名字就哆嗦,這仗根本就沒法打……龜哥,你該懂的,像你年輕時候那麼剛的少年可真不多,萬里挑一。”

    龜哥嘿嘿笑了兩聲,目光裏帶着點自嘲的味道:“以前的事不說啦,不說啦……”

    我把來之前就準備好的五千塊錢塞到龜哥手裏,讓他先做家用,還說等拿下大頭葫蘆,咱們再好好分賬。

    和龜哥告別之後,我們便出了小巷子,朝着某個遊戲廳走去。

    遊戲廳裏也挺熱鬧,在我們那個年代還沒有完全被網吧壟斷生意,當然大部分的玩家還是學生,小學生中學生都有,揹着書包就過來了,一看就是逃課來的。兜裏揣個三塊五塊,能在裏面玩好長時間。

    我和花少、楊帆站在門口,看見潮哥正在裏面晃盪。潮哥轉悠了一會兒,就把目光對準了某個喝着可樂的小學生身上。玩遊戲還有錢再喝飲料,那絕對是有錢的象徵,於是潮哥走上前去,摟着他的脖子帶出遊戲機廳。

    唉,這麼大的人了還打劫小學生,我都替他臉紅。

    就在潮哥連威脅帶恐嚇,終於從小學生兜裏摸出來十塊錢,正準備滿意而歸的時候,我在後面突然叫了一聲:“潮哥,你幹嘛呢?!”

    潮哥回頭一看是我,頓時就跟見了鬼似的,“嗷”的一聲立馬就往前跑。但是還沒跑上兩步,就被攔在前面的花少和楊帆一人一記飛腳給踹回來了。潮哥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還想再爬起來,我已經側身一屁股坐到他的腰上,還順便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

    潮哥嗷嗷地叫,但是也不敢掙扎,花少則從他手裏拽過來那十塊錢,還給了那小學生,拍拍那小學生的屁股,讓小學生繼續回去玩了。

    潮哥苦着臉,問我有什麼事?

    我像是沒聽見他這句話似的,左看右看,說:“潮哥,怎麼就你一個人啊,你那幫形影不離的兄弟呢?”

    潮哥繼續苦着臉:“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起,哪有功夫再關心他們啊。”

    我哦了一聲,說潮哥,你在我的地盤上打劫,算是踩過界了吧,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潮哥耷拉着臉:“巍子,生活所迫啊……”

    我狠狠墩了兩下,潮哥又叫起來:“我錯了、錯了,以後再也不過來了!”

    我從地上撿了根樹枝,往潮哥的大腿上抽,一邊抽一邊說:“連小學生你都搶,你還是個人嗎,我都替你丟臉!”

    潮哥嗷嗷的叫,不停地說着不敢了、不敢了。

    抽了他有十幾下,潮哥突然“嗷”的一聲,閉上眼睛不動彈了。我站起來,用腳踢了踢他的屁股,說行了,別裝死。

    潮哥還是不動。

    “花少,把那磚頭給我撿過來。”

    “別別別……”潮哥一下就跳了起來。

    我又踢了他一腳,說潮哥,你到底怎麼想的,小學生的錢你也搶?

    潮哥捂着屁股:“巍子,說出來怕你不信,我這真是生活所迫,到現在早飯都沒喫呢,肚子餓的咕咕叫,不信你聽……”

    “德行。”

    我從兜裏摸出五百塊錢,說拿去喫飯吧,但是別亂花,要是讓我發現你去麻將館什麼的,我把你腿給打折!

    潮哥一看見錢,兩隻眼睛就放出光來,嘴裏說着好好好,伸手就要接錢。接到一半,動作又停了,面容也變得謹慎起來:“巍子,你這是……”

    “幫我幹胡風。”我說:“幹完以後,再給你五千。”

    “那算了,我幹不過。”潮哥放下手,一臉悻悻的模樣,“這錢我掙不了。”

    “幹得過,龜哥和小剛已經加入了,再加上你,咱們綽綽有餘。”

    “他倆也加入了?!”潮哥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爲什麼?他倆爲什麼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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