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少年王 >349 瞞天過海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對這幫鄉下武館出身的漢子來說,更是如同煎熬一般。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斥着焦急和煩躁,以及悲傷和痛苦,明明今天才剛開過慶功宴,他們的復仇計劃一直順風順水,怎麼就突然遭此大難?

    可惜我不能說,也不想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着,到凌晨時分的時候,幾乎全身包裹着紗布,像具木乃伊一樣的劉鑫終於被推了出來。開門的這一瞬間,觸動了現場所有漢子的心絃,他們幾乎齊齊跳了起來,圍向劉鑫,想要詢問真相,現場頓時一片喧囂。

    “劉鑫,你怎麼樣了?”

    “劉鑫,到底怎麼回事?”

    “大師兄,包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倉皇之中,甚至有人叫起了家鄉武館中的稱呼。

    但可惜的是,劉鑫傷的太重,而且剛做完手術,還在昏迷之中,根本沒法回答他們的問題。劉鑫躺在手術車上,面色慘白,腦袋歪在一邊,任憑現場沸騰如水,也激不起他的半點回應。

    有的人不死心,還試圖去拽劉鑫的胳膊,立刻引起了薛神醫的咆哮:“幹什麼你們,都給我出去,傷者現在需要休養,一切等他醒了再說吧!”

    等了好久卻等來這麼一個結果,這些漢子的內心當然萬分焦急,但是他們也不敢忤逆薛神醫的意思,只好一個個都出去了,在門外繼續等着。我幫着薛神醫一起把劉鑫送到房間,接着我也走進手術室內接受薛神醫的治療。

    只是肩膀受了槍傷,所以做了局麻,沒有全麻,我也全程都能看到手術過程。這是我第一次在薛神醫這接受手術,之前對他的醫術不太信任,想着一個黑醫生能有多大本事,能粗糙地處理點外傷就可以了。

    現在一看,才知道自己錯了,薛神醫確實有兩把刷子,做手術的時候尤其全神貫注,和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不同,完全沉醉於自己的世界之中。剛纔外面的討論,他肯定也聽到了,知道野狐已死,但他既不多嘴,也不詢問,就是專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做手術纔是他最熱愛的事情。

    看着他取出彈頭,開始縫合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表達了一下我的敬佩,讚揚了一下他的專業精神。

    但他搖了搖頭:“不,我是熱愛賺錢而已,和賺錢無關的事情我沒興趣。”

    我:“……”

    這薛神醫倒是坦誠的很!

    相比渾身重傷的劉鑫不同,我的手術很快就做完了,肩膀上裹了厚厚的紗布,其他地方雖然也有傷,但是不太嚴重。我問薛神醫多久可以恢復,他說最少得一個月,我琢磨着擦下李愛國的藥,一個星期應該差不多了。

    薛神醫把我送回房間,也是一個標間,劉鑫一張牀,我一張牀,和之前跟馮千月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不過能跟姑娘同房,肯定不願意和同性同房,這是男性的共識。

    劉鑫還在昏迷之中,我問薛神醫他什麼時候能醒,薛神醫瞥了一眼昏迷中的劉鑫,說到明天早上差不多了,但是要想完全恢復就遠了,因爲劉鑫受的內傷很嚴重。

    野狐之前暴打劉鑫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所以我相信薛神醫的話,也同情劉鑫的遭遇。薛神醫離開之後,我便拿出李愛國的傷藥,把纏好的紗布又揭下來擦了一層。

    劉鑫那邊我沒管他,他主要受得是內傷,外傷好了也不管用,讓他慢慢來吧。剛剛搞定自己的傷,就有兩個漢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理所當然地被薰到了,捂着鼻子問我怎麼樣了?

    我說劉鑫得到明早才能醒來,你們明天再過來問他吧。

    劉鑫還在昏迷之中,肯定需要人來照顧,所以我讓他們去找兩個兄弟過來守着。想到明天早上才能知道答案,他們還是十分焦急,想從我嘴裏知道一些東西,但我仍舊拒絕了他們,說這是你們武館的事,我不方便多說,所以你們還是等劉鑫吧。

    他們也無可奈何。

    他們退出去後,我也開始休息。本來今天高高興興,最後卻鬧出這檔子事,讓我也有點思緒紛雜,不知道他們這個團伙會不會就此解散。我來省城有段時間了,開始注意到自己孤掌難鳴,光靠自己顯然很難打敗李皇帝,所以把希望寄託在劉鑫他們身上,還想在他們這個集體之中大展拳腳……

    唯有一聲嘆息。

    這夜睡得並不踏實,麻藥的勁兒過去之後,也是疼的我輾轉反側。劉鑫那邊也漸漸傳來呻吟聲,知道疼了,恐怕也快醒了。第二天早上,薛神醫先來觀察我們的情況,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子臭味,惱火地說:“誰拉褲子了,怎麼連個人都照顧不好?”

    負責照顧劉鑫的兩個兄弟趕緊站起,說不是劉鑫拉的。不是劉鑫,當然是我,薛神醫又衝我怒目而視,說我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大小便都處理不好。我只好跟他解釋,說不是我拉褲子了,這是我的獨門傷藥,雖然有點異味,但是效果很好。

    天底下的醫生都一樣,如果自己治下的病人濫用其他藥物,就會特別生氣。薛神醫訓了我一頓,說我濫用其他傷藥,出了意外他可不管。

    我說這是肯定的,您就放心吧,我自己全權負責。

    光口頭答應還不行,薛神醫還讓我簽了一份責任認定協議,搞得我是哭笑不得,說這診所是無照經營吧,各方面功能還挺齊全。薛神醫忙活完他的事情以後,劉鑫還沒醒來,我問薛神醫怎麼回事,薛神醫說這個根據個人體質,有人醒來的早,有人醒來的遲,沒什麼的。

    那些漢子早早來了,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當然讓他們鬱悶無比。但是沒有辦法,劉鑫沒有醒來,他們就得繼續等着。但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三天,劉鑫一點甦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那些漢子都快等崩潰了,冒着被薛神醫罵的風險,也去問了他到底怎麼回事。

    不光是這幫漢子覺得奇怪,就連薛神醫都覺得奇怪,這個自命不凡的黑醫生,很少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就算是劉鑫醒來的遲,也不至於遲三天吧。在一衆人的包圍之下,薛神醫仔細地檢查了劉鑫,接着便露出了無比凝重的表情。

    看他這樣,其他人都嚇壞了,紛紛詢問薛神醫到底怎麼回事。

    薛神醫搖了搖頭,說:“你們先出去吧。”

    衆人不知道薛神醫要幹什麼,但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很快,房間裏就只剩下我和薛神醫,以及昏迷不醒的劉鑫三個人了。看着薛神醫凝重的表情,我也特別緊張,以爲劉鑫出什麼事了,也問了一下他。

    但是薛神醫並沒答話,而是擡起手來在劉鑫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聲,清脆無比。不知道薛神醫用了什麼手法,反正聲音聽着挺恐怖的,旁邊的我都覺得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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