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在聽過我的話後,馮千月整個人都傻眼了。她本來是靠在我肩膀上的,“噌”一下就直起了腦袋,目光錯愕地看着我,似乎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什麼?”
我依舊面色複雜地看着她。說千月,是真的…;…;
接着我告訴她,我的人已經調查到了,她爸最近一直在和劉德全聯繫,準備趁我舅舅不在對我不利。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爸,我爸已經準備對她爸下手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馮千月嚇壞了,整張臉都面色慘白,連話都有點不會說了,呆了半天才抓着我的胳膊,緊張地說:“王峯,你和叔叔說一下,讓叔叔不要急着動手,我現在就回家勸勸我爸,他可能只是一時昏了頭,對叔叔還是很忠心的…;…;”
我搖搖頭,說千月,來不及了。你趕緊告訴你爸,讓他離開省城、逃命去吧…;…;我爸只針對他一個人,不會對其他人動手的。
馮千月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來就往外跑,像一陣風似的瞬間就沒了蹤影…;…;
看着空蕩蕩的教室,我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馮天道只要離開省城,起碼一條命還是能保住的,就算失去了榮華富貴,但有什麼比活着還重要呢?
馮千月離開以後,我也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繼續看書,至於馮家那邊會發生什麼情況,則決定暫時不關心了。我能做的已經全都做了。仁至義盡,現在一切就看馮天道自己的造化了。
我並不擔心馮天道提前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設伏偷襲我爸,他對我爸的畏懼也是顯而易見的,他並沒有這個膽子。
以他的一貫作風,應該會第一時間落荒而逃吧?
雖然我希望自己能夠看書,但還是忍不住老想這個問題。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吊扇突然停了,這玩意兒老化得太嚴重,經常好一陣壞一陣,我也沒當回事,繼續翻書學習。
只是,教室裏無疑更悶熱了,渾身的汗都吧嗒吧嗒往下面掉。
一點點風都沒有。
我忍不住了,準備站起來到外面透透氣去。反而就在這時,我的身子突然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噤,一層層的雞皮疙瘩也從胳膊上浮了起來。
這麼熱的環境,我怎麼會覺得冷?
我驚訝地擡起頭來,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殺意正往我的方向襲來!
是個高手,絕高的高手!
我本能地從懷中摸出打神棍來,“唰”的一聲甩了出來。
與此同時,教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撞了開來,最先進來的是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長劍奔我而來,劍氣瀰漫縱橫,四周課桌上的書本都嘩嘩地開始翻頁。甚至我的頭髮都被撩動起來,整個教室都被這可怕的殺意籠罩!
長劍的另一端,是馮天道。
看到馮天道的瞬間,我的腦子頓時“嗡”一聲響。
馮天道不敢對付我爸,奔我來了!
我爸要對他動手的消息還是我通過馮千月告訴他的,而他非但不知感激。反而拿我泄憤來了,真是莫大的諷刺,堪稱現代版的農夫與蛇!
此人簡直將“無恥”這兩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我立刻劈出打神棍去。
“鐺”的一聲,火花四處飛濺,馮天道的長劍被我擊到一邊,同時我的身子也疾速往旁邊閃開。但是馮天道變招實在太快,又使劍“颼颼颼”地朝我刺了過來,我已經發揮出自己體內所有的力量,但是依舊不是他的對手,邊擋邊往後退。
馮天道的長劍所刺之處,無論書本還是課桌,通通四分五裂,白色的紙屑和黃色的木塊漫天飛濺。我拼命抵擋了四五下,還是被他凌厲的攻勢所迫,不得已退到了教室後方,腳後跟很快撞到牆上,已經退無可退。
我手裏的打神棍完全跟不上馮天道的速度,剛劈出去還沒收回來的時候,長劍再次攻到。我傻了眼,只能就地一滾,勉強躲開這一凌厲的劍招,長劍刺在牆上,接着又改變方向,斜斜朝我劈了過來。
我不停地往旁邊滾,長劍也從上至下。斜斜地在牆上劃出一道溝壑,沙石飛濺、粉塵瀰漫。我不停地滾、滾,長劍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猶如死神手中勾魂的鐮刀,直逼我的脖頸。
“咣”的一聲,我滾到了盡頭,重重撞在後門上面。
與此同時,長劍也脫離了牆壁,直直朝我脖頸刺了過來。我退無可退,也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着閃着寒光的劍尖離我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也籠罩了我的全身。這一瞬間我只感到絕望和無助。
 果然,我不該有惻隱之心的,就該讓我爸殺了馮天道,對待馮天道這樣的小人就不該留情,我現在就算是死了也純屬咎由自取!
但,就在馮天道的長劍即將無情地刺入我脖頸的時候。突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沒有人攔他,是他自己停下來的。
劍尖距離我的脖頸只有幾公分遠,隨時都能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仍不敢動。靠在門上的我,喉結感到一陣涼颼颼的殺意,本能地上下滾動了幾番。額頭上也有冷汗滴下。
馮天道也大睜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看得出來現在的他異常憤怒。
突然,他猛地把劍一收,接着又從懷裏摸出一截繩子,上來就把我捆了個結結實實。這期間裏,他沒有和我說一句話,我也沒有試圖反抗半下,因爲我知道反抗也沒有用,我在馮天道面前如同砧板上的魚肉。
捆完我以後,馮天道看着地上的打神棍,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把打神棍收了起來,塞到了我的懷裏。這個動作讓我確定,馮天道並不打算把我怎樣,否則不會把打神棍還給我。
接着,他便把我扛起,大步流星地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這時候。雖然距離下午上課還早,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學生來了,他們看到這個場景都是瞪大眼睛,嚇得讓到一邊。以我在這個學校的號召力,只要嚎一嗓子,就能出來不少的人,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一點用都沒有,馮天道怎麼可能會怕他們。
馮天道一言不發,扛着我出了教學樓,又穿過校園,來到大門外面。門口停着輛黑色的豐田皇冠。馮天道把我扔進這輛車裏,開了車子就往前走。走出去沒多遠,經過一座公園,馮天道便把車停了下來,又扛起我往裏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