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冷靜的下來嗎?
反正我是不能。
我知道這棺材裏面放着夜哭郎君的老婆,但這存放了不知多少年的乾屍,竟然還能動彈、竟然還能說話!
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闖過大江南北的人了,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差點沒把我給當場嚇尿,我哪裏還冷靜的下來啊,更加拼命地大喊大叫,並且用力推着棺材蓋子。
砰砰砰!
砰砰砰!
以我現在的實力,按理來說打爛一截木頭不成問題,但夜哭郎君家裏的這具棺材不知什麼材質做的,我拼命打砸了半天,卻愣是一點反應都沒,似乎中間套着鋼板。
夜哭郎君往裏敲的釘子,也是預先打好的口。
夜哭郎君“咣咣咣”敲着釘子,我“砰砰砰”推着棺材,身下的人不斷對我說着:“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各種聲音糅雜在一起,形成一出精彩的大戲。
唉,這真是個複雜的社會。
好在這裏動靜鬧得很大,埋伏在門外的血刀組聽到了,最先闖進大門想要救我。院中傳來廝殺的聲音,兩邊的交戰顯然十分激烈,血刀組已經算是難得的精英,夜哭郎君的家丁卻也相當不凡,一時間難以分出上下。
就在這時,又有一堆雜亂的腳步聲闖了進來,接着一個粗重的聲音高高喊喝:“所有人都不許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一聽這聲音,我就知道是宋孝文來了,看來提前讓宋孝文守在附近,是個極其正確的選擇。雖然我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我能想象到一羣身穿制服的刑警橫空出世能有多麼威風,可比什麼黑衣大漢、蓋世太保之類的帥氣多了。
果不其然,宋孝文的聲音響起之後,外面的嘈雜聲頓時小了許多,畢竟在我們這個國家,敢和警察叫板的還是少數。一般人看到警察,本能地就會產生畏懼,更何況對方手裏還有槍呢?
外面迅速安靜下來,想來宋孝文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夜哭郎君也停止了敲釘子,躺在棺材裏面的我鬆了口氣,心想宋孝文真是來得及時,趕緊把我救出去吧,我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呆了。也不知道身下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鬼,總之她也不說話了,並把雙臂收了回去,我也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她張嘴把我吃了。
不過黑暗的空間裏面,我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呼吸,溫熱的氣息噴在我後脖子上,似乎不像是鬼。
那她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在棺材裏面?
不過,現在的我也沒工夫去探究這些問題,我不斷拍打着棺材蓋子,衝外面大喊着:“宋局長,救我!”
我是龍組二隊的副隊長,宋孝文算是我的手下,當然要拼盡全力救我。宋孝文終於聽到我的聲音,知道我在棺材裏面,立刻大叫着道:“不許動,舉起雙手!”
我猜,現在的宋孝文一定用槍對着夜哭郎君。
夜哭郎君但凡有點腦子,應該不會忤逆一位持槍的公安局長。
但可惜的是,夜哭郎君似乎就是沒有腦子,他陰沉沉地說道:“立刻滾出我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宋孝文也是個乾脆果斷的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夜哭郎君的危險,所以不再廢話,立刻就開了槍。
砰砰砰砰砰!
宋孝文連開數槍,似乎要把夜哭郎君當場擊斃。
不過說句實話,到了夜哭郎君這個實力,一般的槍根本不會放在眼裏。但他抵禦子彈的手段十分奇葩,我突然覺得自己頭暈目眩,人也忽上忽下,像過山車一樣刺激,接着“鐺鐺鐺鐺鐺”的聲音傳來,那些子彈盡數打在了棺材上面。
原來,夜哭郎君以棺材爲武器,將宋孝文擊過來的子彈盡數擋下。
宋孝文嚇了一跳,立刻扯着嗓子喊道:“王峯,你怎麼樣了?!”
他擔心子彈穿透棺材傷到了我,但實際上這棺材的質量確實不錯,一顆子彈也沒進來。
我立刻喊道:“我沒有事!”
接着又說:“你一個人是傷不了他的,讓你的手下一起開槍射他!”
不得不說我的心也挺狠,直接就宣判了夜哭郎君的死刑,不僅僅是因爲這傢伙想殺我,還因爲我已經下了決定,哪怕把這傢伙當場擊斃,也不能讓他被一清道人給抓去了!
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有些人該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是浪費糧食、危害社會,比如夜哭郎君這一種人,死多少次都不嫌多。
對於宋孝文來說,我的命令就是聖旨,服從就是他的天職。
所以他也沒有廢話,立刻號令全員衝夜哭郎君開槍。我不知道宋孝文帶來多少人,幾十號總是有的吧,這麼多槍算是很厲害了,反正我是沒有把握能夠避開,不知道夜哭郎君又怎麼樣。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夜哭郎君沒有敢硬碰硬,但他也同樣沒有繳械投降。夜哭郎君再一次揮舞起了棺材,我也再一次覺得頭暈目眩,整個身體彷彿在天空中飄,接着便是“砰砰砰鐺鐺鐺”的聲音不斷傳來,無數子彈打在棺材上面,雖然沒有一顆能穿進來,但我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夜哭郎君似乎正在向前飛奔,一邊用棺材擋着各路子彈,一邊馬不停蹄地衝出家門。因爲我聽到槍聲和喊聲越來越遠,而夜哭郎君的腳步聲則不斷,躺在棺材裏的我,時而覺得上升,時而又覺得下降,根據夜哭郎君所住的地理環境,我判斷夜哭郎君這是正在上山!
槍聲和喊殺聲逐漸徹底消失,只有夜哭郎君的腳步聲不斷響起,這傢伙扛着一口碩大的棺材,棺材裏面還裝着兩個人,上山愣是連口氣都不喘,而且健步如飛、如履平地,真不愧是華夏風雲榜上排行第八的男人啊。
躺在棺材裏面的我,心中則是惴惴不安,其實夜哭郎君能夠闖出重圍,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但我不知他要帶我到哪裏去?
棺材中仍是一片漆黑,我和身下的女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不斷響起。這時我纔想起,夜哭郎君已經釘死棺材好半天了,但是氧氣並沒真的斷過,看來這棺材還有其他透氣的地方。
還有,我已經確定我身下的這個女人是個活人,不是殭屍或者乾屍,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絕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鬼怪。或者有鬼我也不怕,我比鬼可兇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