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車子離開的方向,寧清嶼陷入竊喜的沉思中。
和商奕相處了這麼多天,她清楚地感覺到對方已經漸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是可以信任的人,她也曾看到過他和寧清梔相處的場面,那是一種冰冷到彼此快要窒息的瞬間。
她醒了想,瞬間就覺得自己離成功對付寧家不遠了,心緒飄搖遊蕩,早就把陸元祁的怪異舉動和心理丟到一旁了。
這時,附近有人在吵架的聲音逐漸傳來。
寧清嶼凝了凝神,聽出了寧清梔的聲音,她正覺得奇怪,想要循着聲音過去一探究竟,卻不經意之間瞥見了正在聽八卦的高夕,對方明顯也發現了她,朝她招手。
寧清嶼跑了過去,從這個角度能夠很清晰地看到那邊的情況,正是寧清梔和一個男人在爭吵。
她用手肘撞了一下高夕,問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高夕沒理她,說:“別問了,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寧清嶼:“可是我們這樣子看是不是不太好?”
如是說着,可她的 目光還是盯着那邊,絲毫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你在埃梅斯還沒有喜歡的人吧?”那個男孩問寧清梔。
寧清嶼這個位置離他們不遠,說話的時候能夠聽得一清二楚,這句話剛出口,寧清嶼就聞到了八卦的氣息,越發有了興趣。
“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好像跟你沒關係吧?”寧清梔的冷冷地說。
“清梔,你知道我一直喜歡你……”
“你閉嘴,我不想聽,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她雙手捂着耳朵,本來是一副很唯美的畫面,可在寧清嶼眼中卻是覺得矯情萬分,她冷冷地嗤笑一聲,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觀看。
寧清梔轉身就走,那個男孩追了上去,倆人糾纏到了一起。
他們往反方向走了,那個方向對於寧清嶼和高夕所在的位置來說是死角,除非繼續跟過去,但那可能會被冒着被發現的危險,這樣會得不償失。
倆人依依不捨地直起身子。
高夕感慨一聲:“我還想看結局呢,怎麼就往那邊走了啊,你說那個寧清梔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應該不會吧,她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倆人對視一眼,皆笑出了聲。
走回寢室的路上,寧清嶼仍不死心地詢問高夕:“所以你能說剛剛到底怎麼回事嗎?”
既然是說道八卦的事情,高夕索性不回寢室了,走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寧清嶼也跟了過去。
“那個男生叫張繼,是帝都土生土長的富二代,喜歡了寧清梔三年,誰知道這寧清梔卻因爲幫助自己的父親,利用了張繼一家,甚至不惜利用張繼對自己的感情,就爲了幫自己的父親拿下一個項目。”高夕嘖嘖稱道:“這個女人,真的不是一般歹毒,對你這個家人都做出了很多壞事,更別多對一個喜歡自己的男孩了。”
寧清嶼聽得一愣一愣的,起初是沒想到寧清嶼這種人都有人深情以待,細想之後又覺得高夕說的應該都是真的,畢竟利用人是寧家能做出的事,而且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最簡單且最常做的事。
高夕聳了聳肩,說:“知道呀,但因爲喜歡,所以甘心被他利用唄。”
寧清嶼沉眸想了想,又道:“我總覺得寧清梔以後會做出一件徹底傷害張繼的事情,也許那樣纔會讓張繼徹底對她放手。”
張繼她不瞭解,但寧清梔她卻很熟悉。
寧清梔這個人一向很會踐踏別人的真心,無論是自己的閨蜜張茜還是追求者張繼,她永遠不會真心以待,張繼的喜歡便是她興風作浪的資本和底氣。
她一定還會繼續做出傷害張繼的事情的。
思及此,寧清嶼冷笑一聲,不管事情如何發展,那都不關她的事,畢竟與寧家深交就得想好最壞的結果,做好最完整的後路,否則自己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
高夕拍了拍她肩,以看透一切的口吻說:“別想太多了,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啊,真不是什麼好人,她就不應該得到別人的喜歡,她就應該孤獨終老。”
寧清嶼朝她豎起大拇指:“你看人真準,你說得對。”
表面上開着玩笑,可心底卻漸漸涌出了一陣陣悲哀。
高夕提醒了她和寧清梔是同父異母這種關係,她便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當年也是像現在的張繼一樣遇人不淑,以爲寧海對自己不一樣,以爲他把自己當成了全世界,可到頭來她只是被利用的螻蟻,什麼名分都沒有,還葬送了自己的姓名。
寧清梔,大概和他父親是一類人吧。
“誒,她跑來了,好像是來找你……”
寧清嶼的思緒被高夕打斷,她緩緩回神,才發現寧清梔正朝這邊跑來,後邊還跟着不離不棄的張繼。
“別跟她聊,我看她找你永遠不會有好事。”高夕冷臉嚴肅,說着就要把寧清嶼拉走。
可她卻一動不動,相比和寧清梔交談,她更想會會這個叫張繼的男生,想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究竟能不能接住日後寧清梔的狠招。
“高夕,我找我姐姐有些事情要說……”
寧清梔站在寧清嶼和高夕面前,那話中含義便是高夕是外人,不方便在這裏聽。
高夕瞬間樂了,雙手環胸與她對峙,一副勢必不離開的神情,“姐姐?哪門子的姐姐?被你陷害幾回的姐姐嗎?清嶼纔不當你的姐姐,誰愛當誰當。”
寧清梔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倒不是被高夕的態度氣的,而是聽到這些話後的正常反應,加之張繼就站在旁邊,她在他心裏可一直是完美女神的形象,再讓他聽到高夕的胡言亂語之後,指不定怎麼看自己。
於是,她微微側過臉,對張繼說道:“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會去找你的。”
張繼雖然不說話,但緊抿的脣代表了他此刻有一萬分的不樂意。
寧清嶼本來是要見張繼的,自然不會讓他離開,“高夕,你回寢室幫我曬一下被子好嗎?昨晚下雨了,有些潮溼。”
話已至此,高夕雖不願意,卻也不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