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半成熟男友 >第十六章 翌日可期
    簡單的晚餐之後,易盞洗碗,夢舒準備食材和工具。

    夢舒家做月餅的模是古樸典雅的四方模具,木頭的四周雕有16個大小不一的月餅洞。易盞有些愛不釋手,“丫頭,丫頭,你這模具也太帥了吧。”

    易盞拿着武器揮舞的那股精神勁落在了夢舒眼裏,她忍俊不禁地說:“這是我在佛山一個老師傅的店裏買的,有四斤多。可別把勁兒都用光了,待會兒可要靠你用力敲哩。”

    “放心,剛喫飽,力氣有的是。”

    輪到正式開始製作月餅,易盞立刻變身成好奇寶寶。

    “這是麪粉嗎?”

    夢舒笑着回答:“不是,糯米粉,澄粉,還有粘米粉,昨天晚上調好的。”

    易盞再問:“澄粉是什麼粉?”

    夢舒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在空中輕點三下,“澄字是三水登,澄粉是麪粉的一種。”

    “爲什麼要加牛奶呢?”

    夢放下手中的量杯,認真想了想,“冰皮月餅起源於香港,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發明的反叛月餅。最早是用熟糯米粉做的,放置一段時間容易裂開,保存時間也不長。這三種粉混合,是無數前輩總結出來的配方。加水估計也可以,只是做出來的月餅沒那麼好看,口感上也沒有用加牛奶做出來的那麼絲滑。”

    易盞不禁豎起大拇指,“懂真多。”

    “這東西,也不知道爲什麼,聽人講一遍就記住了。”得意之後的夢舒又搖了搖頭,“像那些英語單詞,化學方程式什麼的,老師講過無數次,可還是還給了他們。”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夢舒被逗樂了,“我現在也是老師了,希望那幫孩子有借無還。”

    製作冰皮的材料都加入大碗中,夢舒拿出打蛋器,“喏,交給你了,攪到沒有顆粒就可以了。”

    “好嘞,夏大廚。”易盞接過打蛋器,朝着順時針方向,興致勃勃地轉起來。

    三分鐘後,易盞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夢舒拿出的超級豪華版“五仁”,忍不住嘖舌:“丫頭,你這不只是五仁吧,恐怕十五仁都有了吧。”

    夢舒擡起美眸,看着易盞微張的嘴巴,不由得展顏一笑,“主料還是經典五仁,杏仁,核桃仁,橄欖仁,芝麻仁和瓜子仁這五仁,加了一些配料,到時候喫起來口感更豐富一些。”

    “應該攪得差不多了,廚房的冰箱裏有耐高溫的保鮮膜,用保鮮膜把碗包起來,上鍋蒸一會兒。”

    易盞看了一下手錶,“蒸多長時間?”

    “二十分鐘。”

    “好。”

    當冰皮蒸好的時候,五仁的餡料已經團成一個個重量均等的大丸子,麪皮也已經開始醒發。

    “阿盞,幫我把祕密武器端上來。”

    “好嘞。”

    易盞一溜煙跑進廚房,端出一個用竹篾笸籮罩住的大盤子,“這到底是啥?早上還不讓我看。”

    “生活還是要有點神祕感。”夢舒學着某人的語氣,掀開笸籮,五指併攏指向盤中帶有黃色顆粒的紅豆沙泥,“隆重介紹一下,陳皮紅豆沙。”

    “這……”易盞有些語噎,他還以爲……

    “你這是什麼表情?沒看過《舌尖》嗎?我好不容易學會的。”

    易盞尷尬地笑了笑,“爲什麼要加陳皮呢?”

    “陳皮可以中和一下紅豆沙的膩。蘇白懷孕了,她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孕吐反應,陳皮還可以止嘔開胃。”

    悻悻的易盞也學着夢舒的動作,手上抹一點炒熟的糯米粉,把紅豆沙泥和冰皮團成圓球。

    “你仔細看一下,包月餅的手法和做青團湯圓的差不多。”夢舒一邊操作一邊講解,“先把圓球用手掌拍一下,再一邊轉動冰皮一邊用大拇指按壓。把紅豆沙球放在冰皮裏,再用虎口慢慢團圓收緊。”

    “好了。”

    一個乳白色的小球安靜地躺在夢舒的手掌中間。

    易盞如獲至寶一般接過夢舒手裏的“月球”,放在刷有糯米粉的模具裏,用手掌用力按壓,再用力磕在桌子的膠墊上。

    “噔。”

    一個印有花好月圓圖樣的白色月餅落在了案板上,濺起一陣糯米粉。

    易盞輕輕地把月餅放在掌心,用小刷子刷去月餅表面過多的糯米粉。

    “哇,人生中第一個親手做的月餅。”

    果然,成功製作的食物總是那麼容易給人帶來滿足感。深諳此理的夢舒也在心底慶祝,這是她與易盞第一次共同享受這種滿足感。

    “嚐嚐吧,冰皮月餅是即食的。”

    易盞一隻手拿着月餅,一隻手在下面託着,送到夢舒嘴邊,“你先喫。”

    夢舒有點愣住,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想當年,她碗裏的肉可沒少進入他的肚子裏。

    輕輕咬下一口,糯糯的,甜而不膩,剛剛好。

    噔,噔,噔,木頭撞擊着膠墊,就像踩在了某個神祕的鼓點上。

    不同的月餅印着不同的吉祥圖案,在易盞的調教下,它們朝向一致,間距相等,儼然五個訓練有素的閱兵式方隊,擺滿了整個餐桌。

    如此整齊的擺放方式,讓夢舒在俶爾間晃了神。

    他當年的書桌簡直是不忍直視。各種卷子答題紙和課本輔導書交織重疊,構成亂糟糟地一片。

    午休的時候,他就直接趴在書上,呼呼大睡,醒來的時候,臉上還印着不少阿拉伯數字。當她哈哈大笑時,他總會哼着那一句永遠不着調的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但神奇的是,他總是能在她的目瞪口呆中,準確地拿出她所需要的化學試卷,瀟灑地甩在她的面前。

    想及此,夢舒白皙的臉龐上悄然浮現朵朵紅暈。

    “丫頭。”

    “嗯。”夢舒用手扶着桌子,腦子裏還是當年的畫面,用同樣的溫柔輕哼了一下。

    她很清楚,易盞將會有求於她,而且還是她肯定會答應的那種。

    “這幾種月餅,我可以寄點給我爺爺奶奶嚐嚐嗎?”

    爺爺奶奶麼?

    看着他那期待的大眼睛,果然是不出她所料。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爺爺奶奶輩的人都已年逾古稀杖朝,每個心懷感念的人都會有着無處安放的孝心。對於易盞的這份孝意,夢舒自然是欣賞和支持,但更多的,還是羨慕。

    她的爸爸剛出生不久,雙親就去世了。等到爸爸長大成人,將他一手帶大的奶奶也走了。媽媽嫁給爸爸時,外公外婆嫌棄爸爸窮小子又無依無靠,堅決不肯媽媽嫁給他,但媽媽的態度同樣也很堅決。

    從小就好強的媽媽,即使是在八年前那等艱難的歲月裏,也沒有去找外公幫忙。慈祥的爺爺奶奶,和藹的外公外婆,她只在書裏和別人家看到過。

    “當然可以啦,月餅不就是在中秋節拿來送長輩的麼。蘭縣距離漢城也就一百多公里,等五仁月餅烤好了,就可以裝盒了。”夢舒嗔怒地看了一眼易盞,“你也不早點說,我也好把五仁餡料改良一下,爺爺奶奶也方便嚼一些。”

    “他們辛勞了一輩子,也該喫一些兒孫做的好喫的。這些月餅,他們一定會喜歡的。”易盞有些感慨,他長大成人了,爺爺奶奶也真的老了。

    “那是肯定的,你這大孫子寄的月餅,爺爺奶奶能不喜歡嗎?”夢舒給碗裏打了一個雞蛋,掩蓋住心裏的苦澀,歡笑着附和。

    “那就承你吉言啦。”

    “五分鐘已經到了,幫我把月餅拿出來吧,我給它們畫個亮妝。”

    按下暫停鍵,帶上厚手套,再把預烤的月餅拿出來。

    看着夢舒細心地給每個月餅刷上一層薄薄的蛋液,易盞恍然大悟,“哦,原來那些月餅表面的顏色都是這樣來的。”

    夢舒擡起頭,看着易盞若有所思地點着頭,不由得展顏一笑。

    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搞定,上下火,再烤十五分鐘就可以了。回油二到三天之後風味更佳,中秋節那天喫剛剛好。”

    一個小時後,一聲驚呼響遏行雲。

    “你幹什麼?”

    看着夢舒拿着自己的衣服從浴室走出來,易盞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洗衣服啊。”夢舒擡起頭,好氣又好笑,拿起衣服不是洗衣服還能幹什麼?

    易盞趿着洞洞鞋,小心翼翼地把手裏的牛奶放在夢舒的牀頭櫃上,再飛快跑到夢舒面前,奪過她手裏的衣服。

    在夢舒不解的目光下,易盞吞吞吐吐地解釋着:“那個,那個,我們的衣服還是分開洗吧。”

    夢舒仍是不解,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了,衣服分開洗不是浪費時間嗎?

    “以後會把衣服放在一起洗的。”易盞的臉紅到了極點,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一個塑料桶中。

    夢舒也是聰慧之人,很快就想到了原因,白皙的臉龐也變得通紅。

    浴室裏的兩個人就這樣,看着對方,紅着臉笑着。

    用毛巾把腳丫子上的水擦乾淨,躺在牀上,閉上眼睛,夢舒的腦海裏浮現的全是易盞剛剛在浴室裏的可愛樣子。一種莫名的期待在她的胸膛裏漸漸翻涌,或許是因爲那可以看得到光的未來。

    明天,易盞還是會陪她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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