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陸漫漫合上童話書,親吻了兩個小寶貝一下,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她們的房間。
喬年還在院子裏坐着,因爲他的緣故,兩個孩子今天睡得有些晚。陸漫漫這裏很少有男性朋友拜訪,她工作室裏的夥伴也很少到她家裏來。
孩子的生活一直缺少父親的角色,喬年今天把他們哄得很開心,就連“深沉”的小小深,後來也跟着他玩瘋了。
“累了吧。”喬年遞給陸漫漫一杯水,小聲笑道戛。
“嗯。”陸漫漫點頭,在鞦韆上坐下來,輕輕地蕩了幾下。
“什麼時候啓程去法國?”喬年又問窒。
“下星期。”陸漫漫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聽說安德魯喜歡有家庭的人,覺得那樣的人更可靠。有男伴陪我前去,他可能會更有興趣聽我說話。所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跟我們一起過去?”
“你行啊,學會這招了。”喬年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陸漫漫拍額頭,“我就知道你來這裏有目的,我這幾年在幹什麼,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安德魯是什麼人,你也會去弄明白……喬年,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
喬年笑得合不攏嘴,“哈哈,陸漫漫,每次看你這麼抓狂的樣子,我都感覺特滿足。你真的很好玩,看上去笨笨的,但一點就通。又犟得厲害。按理說,你這種性格真的不討人喜歡。尤其是男人,不喜歡你這麼帶刺的。爲什麼紀深爵和傅燁都對你如癡如醉呢?我很好奇,越看你越好奇,越看你……”
“什麼?別說你喜歡我。”陸漫漫不滿地瞪他,她有那麼惹人討厭嗎?
“男人喜歡馴|服野馬。”喬年又笑了,一字一頓地說道:“美|豔倔強的野馬馴起來尤其有意思,這個過程簡直太好玩了,一根根地拔你的刺,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你纔是野馬。”陸漫漫把杯子一頓,惱火地說道。
“開個玩笑。你很好。”喬年揉揉鼻頭,雙手比劃了一下,“漂亮,身材好……”
“喬年,你滾出去。”陸漫漫這回真生氣了,跳下鞦韆,指着門趕他走。
“說真的,男人喜歡女人,第一眼不就看這個嗎?”喬年不動,繼續說道:“我觀察你這麼幾年,終於發現了你的一個優點。”
“你……”陸漫漫快氣死了。她難道不是善良大方溫柔可愛堅強勇敢的東方女人的傑出代表嗎?怎麼到了他這裏,就只有一個優點了?
“想知道是什麼嗎?”喬年不理她的惱怒,繼續問她。
“不想。”陸漫漫杏眸圓睜,手指着門直抖,“走走走……”
“我得說完呢……你的優點就是,你是陸漫漫。”喬年不笑了,慢慢站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小聲說:“絕不可複製,絕不會重合!你笑,你哭,你倔強,你冷硬,你固執,你堅強,你勇敢,你善良……你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你膽小,但又膽大。你自私,但又大方。我每觀察你一次,都忍不住想再多看一點,看你第二天又想幹什麼,你接下來又想做什麼……陸漫漫你哪來的魔力,讓我剋制不住了?”
陸漫漫被他突然而來的表白嚇到了。
帶上生孩子那次,他四年來一共出現四次,怎麼可能會向她表白?
陸漫漫送他到院子門口,一直目送他的車離開。
房間裏,兩個小傢伙趴在窗臺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幕。
“哎,不是我們的爸爸呀。”小小淺嘆息,慢慢地往椅子下滑。
小小深看她一眼,小聲說:“我說了不是,你就不信,小笨笨。”
小小淺又嘆息,嘟着嘴說:“那我們的爸爸是什麼樣子?”
“很好看吧。”小小深也滑下來,和她擠在一張椅子上坐着,一雙月退在半空中輕輕搖晃,輕輕地說:“他叫紀深爵。”
小小淺轉過頭看他,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
“喬年說的呀,你這個小笨笨,都不聽別人說話。”小小深不屑一顧地看了看她。
“紀深爵……”小小淺聳了聳肩,眨着大眼睛說:“他在哪裏呢?”
“媽媽不要他了……”小小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好可憐……”
“爲什麼不要他呢?他不聽話嗎?”小小淺追問道。
“不知道。”小小深從椅子上滑下去,嘟囔道:“睡覺嘍。”
“你想要爸爸嗎?”小小淺跳下來,拉住了他的衣角,輕聲問他。
“不知道,你快睡。”小小深拉住她的小手,先扶她爬上大牀,自己再爬上去,給她掖好被角再躺下來。
“哥哥……”小小淺眨了眨眼睛
,小小聲地說:“但是我想要爸爸。”
小小深側過身,抱住了她,輕聲說:“那我幫你找到他。”
“媽媽會不高興嗎?爸爸是不是壞人?所以媽媽不要他?還是因爲我生病了,不喜歡我們。”小小淺問道。
“我們的爸爸纔不會壞人,他也不會不喜歡我們。”小小深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快睡覺。”
“你什麼都不知道!”小小淺嘟起了嘴,眼睛都紅了。
小小深拍動小巴掌,輕輕地落在她的肩頭,給她唱催眠曲。
小小淺哽咽了會兒,睡着了。
小小深已經困得擡不起手,但還在堅持輕輕拍打小小淺的肩膀。
車開出去一段路,喬年扭頭看了看小院。
陸漫漫倚在門框上,像一株盛開在夜裏的黑薔薇。風撩起她長長的裙襬,把她的烏髮吹得拂到臉上。
“紀深爵真的沒有來過。”司機看了看他,小聲說道。
“嗯。”喬年點頭。
“你確定最近那股狙擊我們股市的資金是紀深爵?他半年沒出現了,而且OT的生意全交給了紀桐,沒聽說他有別的公司啊。”司機又問。
“這像他的作風。”喬年低低地說道。
這兩個月,有筆資金突然注入股市,他所有的生意簡直像被狂風捲過一樣,慘不忍睹。
“但是他爲什麼突然要對付你呢?”司機不解地問道。
“可能知道了是我帶走了漫漫,想逼我說出下落。”喬年往後一靠,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