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老虎?”帥哥提琴師怔了一下,轉頭看紀深爵,想得到他的提示。
“MinorSwing。”紀深爵笑了笑,報了個曲名。
他真是什麼都知道!陸漫漫捧起咖啡杯,轉開臉,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是首節奏很歡快7;150838099433546的曲子,提琴師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施了魔法,音符漫天飛舞。
小小淺和小小深跑回來了,繞着提琴師跳舞佐。
“爸爸,和我跳舞。”小小淺拉住了紀深爵的手指,笑眯眯地拖他。
紀深爵站起來,彎下腰,拉住她小小的巴掌,帶着她轉圈圈渤。
讓敵人最不痛快的事,就是讓自己過得非常痛快。
陸漫漫一直不想把林惠當成敵人,可惜林惠恨紀深爵,也恨她。她忍不住悄悄的往林惠那裏看了一眼。只見林惠飛快地轉開了頭,和她先生去說笑了。
看來林惠也在悄悄看她。
突然眼前有道白光閃了一下,她匆匆擡頭,只見小小深正用她的手機給她拍照。
“你會解我的鎖?”陸漫漫反應過來,撫着他的小腦袋問道。
“你按了密碼呀,我看兩遍就記住了。”小小深興致盎然地繼續對着她拍。
陸漫漫啞然失笑,這小東西實在厲害!
“只能玩相機,知道嗎?”陸漫漫撫着他的小腦袋說道。
“知道啦。”小小深不喜歡跳舞,注意力全在相冊上,拍完了陸漫漫,又去拍紀深爵和小小深。
這家餐廳最出名的是法式甜點,陸漫漫把小小深的一份擺好,再把從自家帶的小小淺的飯菜用這家飯店的空盤裝好,擺到小小淺的座位前面。她一眼沒看住,小小深已經舉着手機去拍噴泉和雕塑了。
那邊還有幾個小孩子在圍着噴泉玩,見到小小深在玩手機,主動圍了過去,和他說話。
陸漫漫笑着看了看他,繼續擺小小淺的卡通餐具。
小小深很大方地給那幾個孩子拍了照,把照片調出來給他們看。保鏢盡職盡責地站在幾步之外,警惕地盯着靠近小小深的成|年人。
“漫漫。”林惠過來了,手裏拿着兩杯冰淇淋,微笑着說道:“給兩個孩子喫。”
陸漫漫看了她一眼,輕輕搖頭,“謝了,我們自己點了。”
“漫漫,我們能談談嗎?是關於你的產品的事。”林惠把冰淇淋放下,柔聲說道:“你正策劃的兩個系列我想先馬上推出來,你有什麼看法就和銷售部聯繫好。”
“林女士要什麼看法?”紀深爵抱着小小淺回來了,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林惠轉過身,維持着優雅的姿態,輕聲說道:“漫漫她很看中……”
紀深爵這回連說一句完整的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切斷了她捏得細柔的聲音。
“漫漫的產品,你們愛做不做。年底分紅給她,一分不能少。若虧了錢,也是你們雲中國際的事。若你們撐不下去,想和她解約,請按照你們之間的合同來。”紀深爵拖開椅子,把小小淺放上去,然後慢吞吞地解開了領釦。剛剛陪小小淺瘋了會兒,他出汗了。
林惠說不過他,轉頭看陸漫漫,小聲說:“那我先過去,你們慢用。”
陸漫漫脣角牽了牽,低頭給小小淺系餐巾。
紀深爵抖開餐巾,鋪到她的面前,沉聲道:“不喜歡的人就不要再見,不喜歡的東西就扔掉,不開心的時候就睡一覺,餓了就去喫最喜歡喫的美食,有什麼好猶豫,有什麼好念舊?”
陸漫漫託着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小聲說:“你怎麼像我爸。”
紀深爵拿着刀的手僵了一下,飛快地擡眸看她。
“真的,沒人和我說這些,從來沒有。”陸漫漫脣角一揚,笑了。
“你想叫我爸?小小深,小小淺,快叫姐姐。”紀深爵眉頭揚了揚,朗聲說道。
陸漫漫一刀切下去,刀在盤子裏發出吱嘎一聲響。
“你胡鬧什麼,我這是……我這是讚揚你。”她瞪着他說道。
“沒有哪個男人會覺得老婆說老公像爸爸是讚揚,我有那麼
老嗎?”紀深爵嘴角牽了牽。
“我也知道爸爸的密碼。”
手機一接通,劉哲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竣煒現在重度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不過讓他昏迷的原因不是老虎咬傷,而是腦瘤。惡性的,已經擴散了。”如果劉健雄是爲了給他治病,所以才貪用了那筆錢,陸漫漫能理解。
但是,會是那樣嗎?
“他生病了還跑出來,劉健雄夫妻二人一定在找他,我能見到他們,就能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事了。”陸漫漫放下筷子,食慾全無。
紀深爵從小小深手裏拿過手機,擡手往他的頭上拍了拍,“沒有我的
允許,不可以動我的手機。”
小小深點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自從爸爸來到他身邊後,他沉悶的性子變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謹慎小心,開始露出男孩子頑皮的天|性。
“我想去醫院看看。”陸漫漫小聲說道。
“別去了。”紀深爵喫完了飯,慢慢扯下餐巾,俯身過來,在她耳畔吻了一下,低聲說道:“回去休息,我去處理一下。不該理的人,不要理會。”
陸漫漫看着他走開的身影,眉頭微微鎖緊。她不知道,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她很擔心,真像她想像中的一樣,傅燁牽扯其中。
“叮……”手機響了,是紀媽媽打來的。
這次重逢後,紀媽媽是第一次主動打給她。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機貼近了耳朵,聽到了紀媽媽彆扭緊張的聲音。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陸漫漫輕聲說道。
“那個……具體什麼時候回來?”紀媽媽又問了一遍。
“現在吧。”陸漫漫看了看錶,已經快八點了。
“路上注意安全,慢慢開車。”紀媽媽的聲音聽上去放鬆多了。
陸漫漫突然想到,紀深爵這個喫白食的,他沒付錢呢。她付了帳,帶着兩個孩子上車。從汽車的反光鏡裏看,林惠那一桌人正盯着她這邊看。
從母女到敵人,中間差的就是一管血而已。
林惠抓着酒杯,喝了一大口,塗着脂粉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又忍不住了?”許衡俯過來,在她耳邊小聲問道。
“安凌什麼時候來?”林惠抿了抿脣,放下了酒杯,視線投向前方。
她的外國老公正在和一名中國美人搭訕。她的這位先生,最喜歡東方美人。她之所以能成功的擊敗其她女人,靠的並不是漂亮,而是她懂得如何哄男人開心。
“應該快到了。”許衡的手伸到桌子底下,在她的月退上拍了兩下,“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不要讓總裁反感。他並不是爲了你復仇而來的,他是爲了他的生意,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林惠推開他的手,低聲說:“不用總提醒我這個。”
“安家對外貿易做得不錯,我們一定要和安家達成合作。你的復仇也得建立在我們在國內站穩腳的前提下。”許衡坐正了,擡腕看錶,堆着滿臉的笑容說:“笑起來,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沒有哪個男人喜歡看你這樣的臉。”
林惠有些惱火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露出了笑容。
“就是這樣,很好。我們兩個好好合作,一定會大有所成。”許衡的視線盯着前方,笑了起來,“你看,來了。”
林惠朝前面看,安凌帶着安家的兩位嬸嬸過來了。女人在這種大家族中或者說不起太多話,但卻是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她們承擔着給這些家族開枝散葉的責任,因爲孩子的關係,她們就算和丈夫關係再過緊張,也絕不會輕易離開這些家族。掌握住她們的動向,也就掌握住了這些家族的動向。遇上個別野心勃勃的,那合作的意義就大了。
“您好。”林惠起身,主動向兩個女人伸出了手。
往日林惠也見過她們,但是對方的表情絕對沒有今天這樣熱情。
“林太太,好久不見。”兩個女人熱絡地和她握手,視線飛快地掃過林惠身上佩戴的珠寶。
林惠故意擡了擡下巴,讓耳墜子晃了晃。這對豌豆大小的祖母綠,價值三百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