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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十里秦淮,血染山河

    千年凋謝復生的楊柳、細葉、芳草,波光粼粼的秦淮河、莊嚴肅穆而又略顯滄桑的金陵城牆,都沐浴在如血的殘陽中。

    捲雲飛舞,燃燒在壯麗的西天之上。

    一層又一層的風浪,從遙遠的南方推過來,輕柔地撫摸着這片柔情無限的江南之地。

    讀書人的慷慨激昂,商女們的撥琴弄弦,商人們的醉生夢死,地主們的從來如此,都安靜地生根在這片富饒而又刻滿情懷的土地上。

    夕陽的確瑰麗,美得驚心動魄。

    但那畢竟已經是夕陽,夕陽就應該沉入地平線,將一切舊時代的繁華都埋葬在地平線下。

    轟轟轟......

    震天動地的火炮聲,在擊中金陵城城牆的那一瞬間,美麗的畫卷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城內的人,驚奇地望着西城牆。

    那裏,殘陽將城樓映照得分外寧靜而美麗。

    火炮的聲音驟然而起,又戛然而止。

    天地之間隱約有一絲絲迴響,卻又很快消失,恢復寧靜。

    有那麼一瞬間,人們以爲剛纔聽到的震動聲是自己的錯覺。

    一塊碎石從城頭墜落下來,墜入護城河中,濺起水花。

    原本花香鳥語的空氣中彌散開濃烈的火藥味,火藥味刺激着每一個帝國戰士的神經,讓他們體內的鮮血變得滾燙。

    密集如暴雨般的戰鼓聲,驟然而起,彷彿要將天上的雲朵震開。

    緊接着,就是雄壯、厚重的號角聲。

    旌旗遮蔽天空,刀槍與劍林之間,一張張剛毅的面孔。

    護城河之外,一塊塊整齊的鋼鐵方陣。

    紅夷大炮的炮口還在冒着青煙,火炮營的士兵迅速用水澆灌冷卻紅夷大炮,隨後用抹布擦乾。

    一邊的士兵,從木箱中取出炮彈,將炮彈放到火炮口。

    炮彈順着炮膛滑下去,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火炮營的軍官大聲吼道:“方向調整完畢!”

    “開炮!”

    砰砰砰......

    第二波火炮狂潮一齊衝擊在城頭上,將城頭的城垛都擊碎了大片,碎屑滾落下去,閣樓的牆壁被轟出一道道裂痕。

    一瞬間,十來個守城的士兵被轟得骨骼繃斷,血肉扭曲。

    守城的軍官驚恐萬分地看着黏在佈滿裂痕的城牆上的血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趴在地上藏匿起來。

    第二波火炮狂潮轟擊過後,天地間的回聲一浪推一浪的擴散開。

    剛纔還以爲是幻覺的民衆,目光中已經是震撼和驚恐。

    那可怕的迴響,彷彿天公雷霆,似紫禁城裏皇帝的震怒。

    無數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西城門。

    回聲過後,依然是寧靜,不,是死靜。

    夕陽的光輝更加的溫柔,將金陵城城牆高大的輪廓映照在百年的歲月溫柔中。

    而城外,卻彷彿有一頭太古巨人降臨,正在用他的鐵錘捶打着金陵城的城牆。

    巨大的恐慌在西城區的民衆心頭蔓延。

    百年未有戰事,讓這座城市已經忘記了血與火。

    他們以爲流年畫卷和錦衣盛世是永恆。

    “快!快去兵部彙報!快!”

    張軻肝膽俱裂,面色發白。

    當戰火來臨之前,無論怎麼誇誇其談,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直到火炮將身邊的人轟成肉泥,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戰爭。

    短暫的死靜後,城外爆發出震天的呼喊:“吾皇萬歲!大明萬歲!”

    這種呼喊,彷彿要震碎一切的腐朽。

    餘音迴響在天地間,震懾得城頭上所有人都雙腿發軟。

    傍晚的微風中,天雄軍士兵頭盔上的紅纓在飛舞,軍旗迎風招展。

    火炮營的軍官飛快本來,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報告大都督,火炮營已經完成兩次射擊,是否繼續射擊?”

    盧象升從懷中掏出一塊懷錶,用望遠鏡看了看南京城的城頭,那些驚慌失措的守衛。

    他說道:“調整節奏,每二十分鐘(穿越者崇禎已經調整了計時方式)發射一次!”

    “是!”

    盧象升這二十分鐘絕不是張口就來的。

    紅夷大炮威力之大,自不必說,但若是要轟塌南京城,肯定是不夠的。

    南京城的城牆有外城和內城。

    轟塌外城簡單,但是轟擊內城的時候,必須進入外城與內城之間,那裏修建了翁城,這時候火炮營就會暴露在敵人的弓箭和火器的射程之內。

    這種打法是非常弱智的打法。

    而盧象升現在採取二十分鐘轟擊一次,其實是在給城內施壓,製造恐慌情緒。

    所謂上兵伐謀,玩的是心理戰。

    人在受到驚嚇後,需要一段時間緩和,當人的情緒剛剛緩和,炮聲又來了,這種驚嚇就會再次陡然而生。

    這是一種跌宕起伏的恐懼心理,對當事人造成的心理衝擊,是無法想象的。

    傳令兵飛快奔走,一路上,所有人都用驚恐和慌亂的眼神看着他。

    有人喊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攻城,朝廷的軍隊用火炮攻城......”

    那傳令兵明顯也十分緊張,這種緊張的語氣化作恐慌,在民衆間蔓延。

    在內城最繁華的街道,熱鬧的喧囂和歌舞將西城的火炮聲掩蓋住。

    文人們豪言大醉,歌女們鶯歌燕舞,小廝們臉上堆着笑容迎接客人。

    身着華美絲綢的年輕人還在狂熱地追求着張岱的蘭雪茶。

    玩世不恭的公子們正在鬥雞,在吟詩,在落滿蘭花的靜湖上乘舟而起。

    夫子廟裏還傳來讀書人朗朗的聖人之音。

    春風十里一杯酒,煙雨京華紅塵夢。

    同樣是大明朝的天空下,這裏是景象與北方連綿的邊境戰線完全是兩個世界。

    在正統的歷史上,當紫禁城裏的皇帝穿着補丁衣服的時候,這裏的文人爲秦淮河畔的胭脂水凝軟香滑而一擲千金。

    這裏是朝廷的威勢無法到達的地方。

    這裏有孔聖人的門徒,這裏有南直隸的首富,這裏還有可以影響朝廷的糧商,以及匍匐在富饒之地兩百年吸人骨血的勳貴。

    絲竹管絃,靡靡之音。

    當夕陽沉下地平線,西邊的天空被餘暉染得赤紅一片。

    華燈初上,醉花樓中,酒杯相互碰撞,驕傲的談論正在肆無忌憚貶低着當朝的新政。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往常,而一切的一切,都將從今日開始改變。

    傳令兵騎在馬上恐慌地飛奔,大呼:“盧象升用火炮攻城了!盧象升用火炮攻城了!”

    此時,遠在紫禁城內的皇帝,用匕首刺進了地圖上,南京城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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