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不容易從這羣豬之中擠了出來,紛紛跳下這個高臺。然後再回頭看的時候,這羣豬已經並排着趴在臺子上準備睡覺了。從臺下看,一排豬頭。
我們也不敢住在學校裏了,乾脆從學校出來往寨子中心走,在一條街上我們找到了一座不錯的門房。這房子和普通人家的房子蓋的不一樣,它是用紅磚蓋起來的,外面還上了水刷石。屋頂是預製板的,窗戶是鋼窗,到了門口的時候,虎子用手電筒照着說:“老陳,你看這裏還有掛牌子的釘子呢。”
我拎着馬燈照照裏面說:“今晚住這裏,這房子挺結實的。”
門房進去之後是個院子,院子裏有旗杆。虎子伸着脖子四處查看,他說:“像是個大隊部啊!”
門都是鎖着的,林素素挨着把所有的門鎖都捅開了。在會議室裏,我找到了兩塊牌子。牌子刷的白油漆,上面寫了黑色的字。
一塊是曼邦大隊村委會的牌子,一塊是黨支部的牌子。
我看完了之後,又四處瞅瞅,我說:“這麼好的一座山寨,怎麼就搬走了呢?學校,村委會,酒鋪,玉器店,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好,就這麼不要了。”
林素素在我旁邊說:“這裏一定出事了。倒是不難查,整個寨子兩千多人,不可能守口如瓶的。”
我說:“你是不是也懷疑了?”
“什麼?”
我說:“後面的寨子裏的人,很可能就是這裏的人搬過去的。”
林素素說:“我有感覺,我們過去的話會很危險。”
我說:“我不這麼認爲。只要我們走進他們的寨子,就不會再遇到叢林黑蠍子,也不會遇到箭蛇了。”
林素素說:“但是人更可怕!”
我說:“但是人是可以防的。把大家都叫進來,我們開個會。”
林素素走到了門口,大聲說:“大家都來一下。”
大家都進來紛紛找到了板凳,然後拍打掉上面的灰塵之後都坐下。林素素找了一個拖布,好歹把桌子給擦了一下,然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我說:“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求後面的山寨。我在這裏強調一點,到了那邊的山寨之後,不許喫別人給的食物,不要喝別人給的水。我們自己做飯,必須喫熟透的食物,食物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不許喝生水,必須把水燒開之後再喝。”
柱子說:“老陳,燒開了喝燙嘴啊!”
虎子上去就抽了柱子一個腦刮子,說:“你傻呀,你不會放涼了再喝嗎?”
我說:“沒錯,不要讓你的水離開你的視線。還有,不要接受任何人的贈予,我們這次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範老闆去過的地方。那就是龍潭虎穴。”
範離說:“太好了,只要找到下蠱的人,三哥可就有救了。”
我說:“大家要把我的話記在心裏,只有一個原則,我們只吃我們自己煮熟的食物,喝我們自己燒開的水,明白嗎?”
大家紛紛點頭。
我看着柱子說:“柱子,記在心裏,馬虎不得。”
柱子說:“老陳同志,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我說:“那行了,關門睡覺,天亮之後出發。柱子,路上的安全可就全指望你了。”
柱子笑着說:“我真沒想到,我會這麼有用。”
柱子一笑,露出來大板兒牙。他一邊笑一邊用手抓頭皮,笑得特別開心。隨後他突然很認真地說:“對了,明天沒有雨。”
我這時候看看錶,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很快這天就要亮了。我說:“關門,大家抓緊休息吧,天亮我們就出發。”
五點半的時候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外面的天已經亮透了。
我們一行人進了山林,一邊走,那羣豬就跟了上來,就像是狗一樣爲我們在前面開路。我們上山之後走得非常順利,一路上再也沒有遇上箭蛇。上午十點鐘的時候,我們就爬到了小山的山頂。
這山不高,山頂上長滿了樹,林素素拿出羅盤分辨了一下方向,她用手一指說:“朝那邊走。”
我們繼續前行,到了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就到了湖邊了。
湖邊有一片灘塗。現在不是雨季,這湖的水位很低,灘塗上全是白沙。這下可就好走了,順着灘塗能一直繞過去,也就到了後面的山寨了。
大家卸下裝備,拿出食物吃了起來。一邊喫,柱子說:“老陳,湖水能喝嗎?”
我說:“湖水當然不能隨便喝啊!你不怕鬧肚子啊!去打水,燒開了之後灌背壺裏,等你想喝的時候就已經涼了。”
柱子端着鍋去打水了,我們在這裏準備好了煤油爐子。柱子回來之後,我們把水燒上,很快就燒開了。
我關了煤油爐子,一邊咬着手裏的大餅,一邊看着這片湖說:“這還真的是個風水寶地啊。”
林素素說:“讓我想起蘭若寺來,和這裏看起來挺像的。”
我說:“這裏比蘭若寺更開闊,有龍脈和龍氣,人傑地靈啊!”
從這裏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對面的山寨。我看着山寨說:“這山寨裏隱藏着一個下蠱高手,到了之後不要亂打聽,就說是來旅遊的。”
虎子說:“人家能信嗎?鉤子將軍肯定覺得我們不懷好意。”
我說:“你管他信不信,我們必須這麼說,懂了嗎?不能因爲別人不信我們就不這麼說啊!”
林素素說:“豬,你什麼時候能變聰明呢?”
虎子說:“白骨精,我變得就算是比一休哥還要聰明你也看不上我,你現在所有心思都在老陳同志那裏了。我就不勞您操心了,成嗎?”
我們在這邊聊的時候,柱子在那邊開始往自己的背壺裏灌水了。背壺是鋁的,散熱特別好,灌上之後燙手,沒辦法摸。這可把柱子給愁壞了。
虎子說:“傻柱兒,你急什麼呀!等水涼一下再灌啊!”
柱子一聽“哦”了一聲,然後用毛巾抓着背壺,又把水咕咚咕咚倒回去了。
虎子愁得皺着眉說:“傻柱兒,你能聰明點嗎?這都灌上了,還倒回去幹啥?我真服氣了。”
正說着,隱隱約約就聽到有一陣歌聲傳了過來,我們大家都開始伸着脖子找聲音的來源。歌曲唱的是《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
微山湖上靜悄悄。
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
我舉着望遠鏡順着聲音看了出去,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姑娘在湖水的東岸畫畫呢,我用手一指說:“有個畫家!”
虎子舉着望遠鏡說:“還挺漂亮的,對了,文化人管這個叫什麼來着?”
林素素說:“採風。”
虎子說:“一邊畫畫,一邊聽歌兒,這職業不錯啊!上班就是玩兒啊!你看人家這燕舞的供電,是汽車的蓄電池。”
虎子一邊說着,一邊擰望遠鏡的鏡頭。他看的夠細的。
我指着說:“我們走,從東岸走。順便給虎子創造一個邂逅佳人的機會。”
虎子說:“少來這套,我看是你想看看女畫家長什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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