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爲人,她頭一次佔便宜,對象竟然是和尚……
且,還是蕭景辰。
這讓趙凰歌一顆心像是被人扔出去又丟回來,七上八下的敲鑼打鼓。
周遭萬籟俱靜,趙凰歌的心裏卻是吵鬧的幾乎要將頭都給炸開。
還是蕭景辰拯救了她。
“公主,進來吧。”
過了最開始的尷尬,現下,反倒是蕭景辰更冷靜一些。
見他出來,趙凰歌訕訕的一笑,只是眼神落在他心口的時候,卻又慌亂的收回了眸子。
方纔那一瞬間,她其實什麼都看到了,可那會兒她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待得到了現在,在外面被冷風吹了吹,再看到蕭景辰的時候,她冷靜下來的腦子,纔開始慢慢的工作。
這一運行不要緊,方纔被刻意忽略掉的東西,倒是都記了個真真切切。
比如……
他那一截腰肢。
再比如……
趙凰歌頓時不敢想下去了。
“那個,今櫻花國宮來……”
趙凰歌努力的讓自己平復下來,聲音裏卻還帶着若有似無的顫。
反倒是蕭景辰比她冷靜的多。
至少現在,他還可以替她斟茶倒水,遞到她的面前:“公主先喝杯水,外面天寒。”
蕭景辰的體貼,讓趙凰歌的一顆心跳的越發的快。
她垂眸,端過茶盞喝了一口,方纔覺得自己的心跳慢慢的回落了下去。
直到她冷靜了一些,才聽得蕭景辰溫聲問道:“公主怎麼突然來了?”
他是沒想到趙凰歌會突然來的,畢竟那時候他已經將人送回了房中,她累了一夜,怎麼想也該睡個好覺。
可誰知他不過回房半個時辰,便見她又急匆匆而來。
是的,急匆匆。
蕭景辰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好歹這會兒他自己已經衣衫整齊了,可趙凰歌的衣服,卻穿的並不大齊整。
她似乎很趕時間,所以衣服只是胡亂繫着,通身的佩飾半分也不見,一張臉上更是素面朝天。
更遑論那一頭髮。
只拿一根緞帶鬆散的綁着,發上帶着水汽,顯然是胡亂擦過,連疏離都不曾。
蕭景辰抿脣,復又起身:“公主稍後。”
趙凰歌纔打算開口,便聽得蕭景辰這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起身進了內室。
再出來時,蕭景辰的手中就多了一條毛巾。
男人的聲音還是溫和的:“公主,擦一擦吧。”
他說着,復又加了一句:“未曾用過。”
這話一出,趙凰歌倒是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都被頭髮打溼,復又輕笑了一聲:“國師有心了。”
她說着,拿毛巾輕輕地擦拭着頭髮,一面道:“本宮方纔,想到一些事情。”
趙凰歌擦拭頭髮的動作格外輕柔,可那神情裏,卻是與之毫不相符的冷凝。
蕭景辰見她這模樣,坐直了身子認真傾聽。
便聽得她繼續道:“關於烏油……”
她將自己想到的事情全部說了,末了又道:“國師,此事十之八九,是針對你而來。”
原本以爲這人夤夜前來必然是有要事,誰知道,這要事竟然是他自己。
分明事情是有些危險的,可蕭景辰的眼中,卻是不由自主的露了笑容。
見他這模樣,反倒是趙凰歌有些詫異,這人是傻了?怎麼半點都不擔心呢!
“國師,不怕麼?”
蕭景辰見狀,卻是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實不相瞞,貧僧也查到了些東西。”
他這幾日,明面上是在追查無相的死因,暗地裏,查的卻是那一批運送貨物之人。
“如公主所想,船隻進京之後,曾經在外停泊過。那其間,貧僧的人幾乎日日前去核對,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若是真的有異常,那些東西應當早就被人搜出來纔對。
可是沒有。
直到無相出事之後,趙凰歌的人又去盯着他,蕭景辰原本想要藉機做點手段,反將趙凰歌一軍。
誰知道,先從那裏面查出了烏油。
這事兒本就蹊蹺,蕭景辰先前沒往那些事情上面想,是因爲來沒來得及騰出手去查。
而如今,皇帝這樣一弄,明面兒上瞧着,他是吃了一個啞巴虧。
可蕭景辰清楚的很,只要運作得當,幕後之人反而會被自己揪出來。
單看他要怎麼做了。
蕭景辰簡要的將能說的東西都說了,末了又道:“原本貧僧便打算,明日着手暗中調查。只是不想公主心思敏銳,倒與貧僧所查不謀而合。”
男人的吹捧,趙凰歌並沒有飄飄然,反倒是生出些懊惱來。
所以,她這大半夜的着急忙慌前來,到頭來其實也沒幫上什麼?
她纔想到這裏,便聽得蕭景辰又道:“說來,公主既是來了,貧僧也有另外一件事情相求,還請公主務必幫我。”
他這話一出,趙凰歌頓時正色:“國師請講。”
蕭景辰壓低了聲音,道:“公主在宮內,可有人脈?”
他問的正經,趙凰歌微微蹙眉,到底是回答了他:“有。”
“勞煩公主,幫貧僧查一個人。”
蕭景辰將那人名字說了,趙凰歌卻是驟然頓住:“國師,爲何要查他?”
他讓查的不是別人,而是皇帝跟前得力的大太監,王順。
王順此人,自幼便跟着趙顯垣,不但是他的左膀右臂,還是他最爲信賴的人。
可現在,蕭景辰卻讓她去查王順。
“國師在懷疑什麼,可是在懷疑皇兄?”
趙凰歌這話一出,蕭景辰卻是搖了搖頭,正色道:“不,貧僧懷疑他背後,另有主子。”
他這話說的直白,趙凰歌第一反應便是搖頭:“不可能。”
王順這麼多年唯一的主子就是趙顯垣,他絕對不可能效力其他人的。
蕭景辰也不解釋,只道:“公主若是信不過貧僧,那便當貧僧未曾說過這話吧。”
聽得他這話,趙凰歌一時也有些遲疑了,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