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蕭景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難得有些詞窮道:“啊,是。”
他這話乾巴巴的,也讓趙凰歌的笑容更深了幾分:“自然是的,畢竟,雖說這佛珠也是國師的,可它——現在歸我。”
她所思所想能歸屬於她的,那纔是最好的。
蕭景辰在這一刻,奇異的明白了她話中的未盡之語。
眼前女子還在撫摸着手腕上的佛珠,眉眼中的笑意帶着滿足。
蕭景辰卻是不再看她,只是垂眸,遮掩住了眼中那一瞬間的暗色。
佛家有戒,不可妒。
可他破戒了,在趙凰歌眷戀的佛魔佛珠的時候……
他開始妒忌那一串佛珠。
……
臨近傍晚的時候,趙凰歌纔回了皇宮。
回去的時候,趙凰歌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先前蕭景辰說了幾次讓她睡會兒,趙凰歌都不肯,誰知她調戲夠了蕭景辰,倒是犯了困。
在男人有些鬱悶的神情中,趙凰歌心滿意足的在馬車上睡了一覺。
而蕭景辰,便那樣看着她。
直到回宮的時候,他纔回神兒似的,將趙凰歌輕輕叫醒:“公主,到了。”
許是旁邊有佛香的氣息,這一次,趙凰歌的夢裏都有了蕭景辰。
現下睜開眼,她一時分不清楚夢境還是現實,見到眼前人,卻是微微擰眉:“嗯?你怎麼……”
話沒說完,窗外的冷風卻已然將她吹清醒。
趙凰歌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身在何方,復又從馬車上坐起來,啞聲道:“哦,到了啊。”
這一覺睡得不錯,連夢裏的蕭景辰都不那麼討厭了。
自然,現實中這個,才更讓她滿意。
趙凰歌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就見蕭景辰給她遞了一杯水:“潤潤嗓子。”
她睡得時間不長,約莫小半個時辰,只是嗓子都啞了。
趙凰歌道了謝,伸手接過,抿了一口茶,一面看向窗外的宮門口:“國師要回去了?”
蕭景辰應聲道:“鴻臚寺還有事。”
今夜國宴,蕭景辰身爲國師,也要調派好鴻臚寺的一應事宜。
趙凰歌臉上便染了些笑意,點頭道:“辛苦國師了。”
小姑娘一語雙關,眼中帶着促狹,調戲似的與他說話,蕭景辰見她這模樣,哪兒還不明白?
他只是微微一頓,道:“路上結了冰,有些滑,公主走時慢些。”
蕭景辰殷殷囑咐,倒顯得她小氣,趙凰歌挑眉應聲,跳下馬車的時候,到底是回頭衝着他道:“國師,晚上見。”
分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蕭景辰卻驟然覺得時間過的有些慢。
晚上,還未到來呢。
然而他面上卻是冷靜自持:“好,晚上見。”
……
才與蕭景辰分別,趙凰歌臉上的笑意便蕩然無存。
她先回棲梧宮換了一身衣服,便聽得綿蕪與她回稟:“皇后着人來請了幾次,您都不在,可要現在過去?”
趙凰歌自然是要去的,然而皇后這般出乎尋常的熱絡,讓她心中有些不大舒服。其實她倒是明白皇后想幹什麼,不過是想在衆人面前,證明她與皇后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
可若單單這樣便罷了,皇后此人,心眼小的很,既看她不舒服,又要利用她,所以便是那笑容裏都帶着虛僞,暗處與她使絆子,明面兒上還想做好人。
趙凰歌並非應付不來,但每次瞧見對方,都覺得給心裏添堵。
然而不去又是不行的。
她嘆了口氣,應聲道:“本宮這就過去。”
原本按着規矩,趙凰歌還得去太后那兒請個安,不過今夜是小年,大概太后也不想看到自己添堵,所以人還沒去,先聽得宮人過來回稟,道是:“太后說今日身體不適,便無需去請安了。”
太后這樣,趙凰歌求之不得,只讓綿蕪象徵性的去了一趟,送了些禮物,便算是妥當了。
之後,她則是帶着錦心錦繡去了未央宮。
她去的晚,還未進門,便先聽得殿內的喧囂聲與笑聲。
待得宮人通稟之後,趙凰歌踏進房中,果然見正殿之內坐的滿滿當當。
今日國宴,男女同席,不過來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除此之外,還有皇家宗室和幾個冊封的公侯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