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話沒說完,便被蕭景辰給打斷了。
男人站在她面前,一雙眼睛裏唯有她一個人。
他說話極慢,聲音也不大,卻能夠讓她清晰的聽清楚男人的話:“萬事都可,萬事有我。”
蕭景辰這話,讓趙凰歌微微張着的嘴,卻忘記了合上。
她下意識去看蕭景辰,卻又被他炙熱燙到,有些倉惶的別過頭去,胡亂的點頭,道:“多謝國師。”
趙凰歌心亂如麻,蕭景辰也不逼迫她,只是頷首,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這一次,走的毫不留戀。
偌大的宮殿瞬間便空了下來。
分明先前的時候,趙凰歌還有些心中堵得慌,這會兒卻又覺得空落落的難受。
她低下頭,掐着自己的手,先前藏在眼中的那一滴淚,到底是沒能忍住,驟然落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她想不管不顧的抱住他,將一切都告訴她。
但理智阻止了自己。
她不能,蕭景辰這樣待她,她不能拖累對方。
至少,現在不能。
只是趙凰歌卻不知道,蕭景辰並沒有走。
他出了棲梧宮之後,到了一個無人的拐角處,在那裏站了許久。
從這個角度,旁人瞧不見他,他卻可以將棲梧宮的牌匾收入眼中。
他在這裏站着,任由那冬日的風吹,卻吹不散心中的熱意。
趙凰歌情緒不對勁兒,這是蕭景辰早就知道的。
縱然先前他沒有反應過來,可這一夜過去,已然足以讓他冷靜下去,而方纔與趙凰歌的對話,更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姑娘並非沒有情,但她卻選擇冷臉相待,蕭景辰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塊牌匾,默默地想……
爲什麼呢?
大抵是因着他自負,可除了爲了他,他想不出別的。
……
那天之後,趙凰歌連棲梧宮都沒出去。
她接連兩三日的功夫,都只窩在棲梧宮內,不管是後宮誰來找,一概不見。
國宴上出了刺客,皇帝命人徹查,讓本來已經得了年休的人不得消停,然而天子一怒,倒是也沒人敢去抱怨,只是需的小心謹慎辦差的人,心情可就沒有那麼美妙了。
她性子原就帶着點清冷,如今在棲梧宮裏待着,倒也算是樂得自在。
況且,趙凰歌心中還藏着一個小祕密,她在躲避蕭景辰。
那日他的意思,趙凰歌過後也明白了過來。
蕭景辰這是給自己許諾呢,可是這諾言太重了,重的她有點措手不及,現下她躲在棲梧宮裏,蕭景辰總是不能逮到她了,也好叫她有時間去壘砌銅牆鐵壁。
但趙凰歌沒有想到,這世上有一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二十六那日下午,趙凰歌才午睡醒,便見東皇宮的小沙彌來請她,神情裏滿是急切:“公主,小僧實在是沒轍了,玉白鬧了肚子,國師又不在東皇宮,太醫也有些束手無策,還請您拿個主意吧。”
玉白尋常有人管着的,誰知道小傢伙貪嘴,偷吃了些不該喫的,現下上吐下瀉的,叫聲都可憐巴巴的。
若是個人還好說些,偏生它是一條狗,宮中的院判那是給人看病的,哪兒能給這小傢伙對症下藥?
眼下去請蕭景辰的人還沒回來,況且論起來宮外,自然還是這棲梧宮近一些。
況且,玉白原本就是趙凰歌的狗。
趙凰歌聞言,也有些慌了神兒,急匆匆的便拿了披風,帶着人過去了。
只是路上,纔想起來一件事,因問道:“你方纔說,國師不在,是吧?”
說這話的時候,趙凰歌有些心虛,然而那小沙彌沒有聽出來,聲音倒是實誠的很:“回公主,國師現下在宮外,趕回來要許久,否則的話,小僧絕對不敢來打擾您的。”
聽了這話,趙凰歌倒是微微放下了心,不管如何,只要蕭景辰不在,她就敢踏踏實實的去東皇宮了。
但除了那點踏實之外,趙凰歌又有那麼一點,覺得心裏發賭。
他不在啊……
但這個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想蕭景辰了,玉白的確是鬧了肚子,且還有些嚴重,看到她來,小傢伙嗷嗚的叫着,怎麼聽都帶出一股可憐勁兒來。
一旁的院判請了罪,聲音裏還帶着些不安:“公主恕罪,實在是下官們愚鈍,不知該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