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凰歌蕭景辰小說免費閱讀 >第20章 黑心爛肺的詭辯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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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初昇,霞光漫天,唯獨這佛堂內,似是日光都照不進來,倒是那穿堂風的冷意掠過,激的人渾身發冷。

    趙凰歌直視着蕭景辰,而對方,卻是不閃不避。

    這般尖銳的話,他並無半點動怒,只是看着她一笑,反問:“公主心中已生偏見,既信不得貧僧所言,又何必追問貧僧答案?”

    他說話時,聲音不急不緩,如山泉水流淌,可叫人一顆心都平和下來。

    然而卻不包括趙凰歌。

    在聽得他回話之後,趙凰歌只冷笑一聲,譏諷道:“國師果然巧言善辯。”

    本就是她問問題,反倒被他先扣了一頂偏執的帽子,前世裏她到底是多麼瞎,纔會覺得眼前這人一身正氣的?

    分明是個黑心爛肺的詭辯之才!

    “公主謬讚。”

    蕭景辰似是扣了一張假面,對她的咄咄逼人視若罔聞,眸中的悲憫,卻叫趙凰歌呼吸一滯。

    他這般模樣,沒來由的與前世重疊,同樣的素白佛衣,同樣的眼含悲憫。

    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她來質問他;而前世,卻是他來爲她送葬!

    趙凰歌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涌的戾氣,回身道:“國師不是說,教本宮打坐麼,似我這般,不知要念什麼經?”

    上一刻還在出言譏諷,下一刻卻又轉變了態度,將那一臉的怒火質問收斂的乾乾淨淨,唯獨餘下一雙澄澈至極的眸子。

    蕭景辰親眼見了她的變臉,只覺自愧弗如,到底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公主若心誠,自然都可唸的。若心中繁雜不淨,什麼經都是不著見效。”

    他聲音平和至極,可惜話中意思卻與之差之千里,趙凰歌心中冷笑,面上也帶了幾分:“不是說佛度衆生麼,如今本宮聽國師這話,才知佛也挑剔的很。”

    蕭景辰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公主該知,信方心誠,心都不誠,如何叫對方以誠待之?佛亦如是。”

    他似乎永不會動怒,一雙眸通透萬物,倒比這身後金身塑成的佛像更懷悲憫。

    趙凰歌被他這話激的心中起火,沉聲道:“國師果然大智,一句話百種解法,心思九曲十八彎,倒叫本宮這等愚鈍之人,聽着雲山霧罩了。”

    被她這麼一激,蕭景辰卻是笑了:“貧僧口拙,公主勿怪。”

    他雙手合十與她行了佛禮,他的從容,反倒襯出她的跳腳。

    趙凰歌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指尖,微微勾勒了一抹笑意,道:“原就是探討而已,本宮爲何要怪罪於你。”

    她說到這兒,復又輕笑道:“反倒是國師,身爲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麼,怎麼還怕本宮生氣?莫不是,出家人也會心虛?”

    眼前女子說話夾槍帶棒,蕭景辰回望着對方,手中佛珠緩慢的轉動了一顆。

    她興許是生氣了,卻絕不曾生氣到口不擇言的地步。

    有些時候,看似偏激的話,才能從對手口中套出所需。

    可惜,蕭景辰從不會上當。

    至少,現在看着她薄怒的眸子,蕭景辰依舊風輕雲淡:“並非心虛,只是公主尚且年幼,不適合探討佛法,故而,是貧僧之過。”

    這話一出,趙凰歌原本的假怒也有些成真了。

    這個死禿驢,他說自己年幼?

    這話他說的倒是含蓄,可直白的翻譯過來就是,她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他是傻了纔跟自己計較!

    她難得真動了怒,藏在袖子裏的手狠狠地摩挲着袖口,臉上的笑容倒是越發濃烈:“本宮的確年幼,不比國師歷經世事通透,所以今日前來,特請國師解惑。”

    說她年歲小,怎麼不說他老呢!

    年近三十的老、禿、驢!

    不知是不是因着歲數回去了,這一刻的趙凰歌難得的起了幾分高下的爭勝心。

    實際年齡尚且不滿二十五歲的蕭景辰,這一刻奇異的聽懂了對方的心聲。

    眼前女子的每一個表情都在昭示着她在暗罵自己,蕭景辰冰山似的眉眼中,到底生出些許無奈:“解惑不敢當,公主請講。”

    趙凰歌的薄怒不過一瞬,旋即恢復正常:“佛門講慈悲爲懷,敢問國師,若遇——”

    只是她話未說完,便聽外間隱隱約約傳來一聲響。

    那響動不大,耳聰目明之人卻足以感知的真真切切。

    待得響動過後,卻又有嗚嗚咽咽的樂曲傳來,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這般難聽的聲音,縱然離得遠,卻依稀可辨方位。

    應是從嚴華寺後山傳來的。

    趙凰歌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纔想說什麼,就聽得蕭景辰先開了口:“比起唸經,公主今日更適和抄經,貧僧該參禪了,改日再與您探討佛法,請回吧。”

    蕭景辰聲音依舊平淡,可那眉眼裏卻隱約透露出了幾分焦灼來。

    趙凰歌下意識捏住了手指,心中的思緒已然轉了七八道彎兒。

    方纔那動靜,難不成是暗號?

    她心下思索,面上則是帶着淺淺的笑意:“參禪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本宮難得有興致,說不定他日,便沒這心思與國師討論佛法了。”

    她話裏帶着威脅,蕭景辰卻半分不喫:“佛門一切講究緣,若無下次,必然是貧僧與公主緣法不夠。”

    他這麼着急送客,趙凰歌心中興趣越發高漲,挑了挑眉道:“既是國師還有要事,那本宮便不耽誤了。告辭。”

    眼見得她竟然這麼毫不糾纏的走了,蕭景辰的眉心卻是深深地蹙了起來。

    這般好打發,怕就不是她了。

    待得出了門後,趙凰歌的笑意收了收,回眸看了一眼已然緊閉的門窗,這才轉身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片刻之後,坐鎮房中的“公主”已然換了人,而一襲黑色勁裝的女子,則是乘着晨起微涼的風,朝着後山方向行去。

    ……

    晨鐘悠悠,萬物才甦醒,身着佛衣的男人神色匆匆,在這後山之中一路疾行。

    不過片刻之後,便於趙凰歌打了個照面。

    男人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饒是趙凰歌也不由得一怔,先發制人的笑道:“國師不是要在房中參禪麼,怎麼,禪可是跑到了山中?”

    她面上閒適,覆在身後的手,卻已然牢牢地握住了軟劍的劍柄,預備着隨時給人致命一擊。

    她不是刻意跟着蕭景辰的,眼下她身邊無人,後山又有古怪,觀蕭景辰神情,必然與他有關。

    她想要悄無聲息的前去查探,所以特意避開了他出發的時間,可怎麼就好巧不巧的,正跟人撞了個臉貼臉?

    聽得這話,蕭景辰抿脣望着她,淡漠道:“貧僧緣由爲何,公主應當心知肚明——與你一樣。”

    他這樣將話給直接挑開,趙凰歌一時還有些不大習慣,旋即挑眉道:“國師的意思,本宮可半點不明白。”

    她時刻警惕着,蕭景辰卻已然將頭轉了回去,沉聲道:“公主若想跟,大可光明正大。偷偷摸摸爲小人行徑,公主雖爲女子,卻不當爲小人。”

    這人並未刻意看她,可趙凰歌卻覺得他眉眼裏的嫌棄已然化作了實質,朝着自己撲面而來。

    她一時有些目瞪口呆。

    所以,自己這是被他給罵了?

    趙凰歌難得有些氣滯,暗自咬了咬牙,冷笑道:“嚴華寺道路諸多,本宮自走我的,若說小人行徑,也該是國師自我反省。”

    她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倒是引得蕭景辰看了她一眼,旋即將目光收了回來:“既是如此,便是貧僧冒犯了。”

    趙凰歌起初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在見他話音未落就已經加快腳步之後,卻瞬間明瞭。

    這是生怕自己跟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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