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連期限都沒有問,就這麼同意了,可即便是如此,蕭景辰也沒打算讓對方住太久。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怕麻煩。
這會兒蕭景辰搬出了皇帝,趙凰歌一時有些咬牙,冷笑道:“國師倒是厲害,知道一物降一物。”
蕭景辰這個死禿驢倒是好算計,這是知道自己不會同意,所以先拿皇兄來壓制自己呢?
她心裏生了逆反心理,卻不妨蕭景辰淡漠的還擊:“不如公主。”
這話一出,趙凰歌頓時便捏緊了袖口。
她因着昨夜事情而生出的心虛,在這一刻盡數煙消雲散。
且與此同時,她又突然覺得,自己之前被夢境困擾都是多餘的。
像蕭景辰這麼心黑手黑又嘴毒的人,前世真的能做出來犧牲自己救她的事情?
蕭景辰並不知她怎麼想,他將話帶到了,也不與她多言,只留下一句:“公主明日記得早起來念經。”
轉身便走了。
若是可以,他也不大想與趙凰歌多接觸。
這一點上,二人倒是難得的觀點一致。
眼見得對方就這麼走了,趙凰歌一時咬牙,纔想說什麼,便見蕭景辰又站住腳步。
他像是纔想起來似的,衝着門外點了點,道:“還有一事。”
他話音未落,便見一個姑娘從門外走了進來,與此同時,還有蕭景辰那一句:“生辰禮。”
趙凰歌順着他的指引看去,卻是驟然瞪大了眸子。
門外走進來一個姑娘,模樣虛弱,神情裏卻滿是激動:“主子!”
是桑枝。
趙凰歌忙的迎了上去,便見桑枝踉蹌着跪在了她面前,臉上滿是慚愧:“屬下給您丟臉了,請主子責罰。”
見狀,趙凰歌一把將人扶起來,感受到她脈象的虛弱後,又吩咐一旁的錦心:“快去傳院判來。”
說着,又見桑枝雙手冰冷,因道:“隨本宮回房去。”
她說話的時候,一面看了一眼蕭景辰,卻見對方已經走遠了。
這會兒功夫,趙凰歌也沒心思理會蕭景辰,先拉着桑枝回房,又問她事情原委。
桑枝滿臉愧色,如實道:“那夜屬下無能,非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被人給抓住,之後屬下受了傷,這些時日一直被軟禁。今日一早,卻又突然被放了。”
她這些時日一直在找機會逃跑,可惜那人實在是太過機警,二人不知過了多少回合,竟沒讓她抓住半分機會。
可今日,卻被突如其來的放了,實在是讓桑枝大感意外。
一同覺得意外的,還有趙凰歌。
她微微蹙眉,自言自語道:“他有這麼好心?”
先前的時候,分明自己屢次討要,蕭景辰都不肯給人。且她派出去的人,都被蕭景辰給甩開了。
怎麼這會兒功夫,反倒有好心將人給放了?
趙凰歌心中狐疑,但是桑枝在眼前,她便又暫且將這疑問甩開,關切的問道:“這些時日委屈你了,可有受傷?”
這事兒瞞不過趙凰歌,桑枝見她擔心自己,又有些赧然,搖頭道:“多謝主子關心,屬下受了些輕傷,不要緊的。”
況且,那人比她傷的還重呢,算起來她不喫虧。
趙凰歌倒是不知道她心裏的腹誹,眼見得院判來了,着人給桑枝看了診,知道她身體確實沒有大礙之後,這才微微的放下了心。
待得院判走了,桑枝這才壓低聲音回稟:“主子,看押屬下那人功夫了得,且他功夫修煉,不似北越,倒像是旁門左道。”
她說不上來那人的功夫出處,但可以肯定的是,與北越干係不大。
這話一出,趙凰歌眯了眯眼,擰眉道:“你確定?”
桑枝點頭,又道:“還有些事,屬下從那人嘴裏,套出來一些話……”
按着她的說法,蕭景辰此人身爲國師,卻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更有甚者,這些人的由來都有些背景。
他想做什麼?
趙凰歌心生疑惑,又見桑枝臉色不大好,因先囑咐道:“這些事情暫且擱置一邊,你既是回來了,就好生將養着。此番讓你受了委屈,這筆賬本宮記下了,必然幫你清算。”
聞言,桑枝笑着謝恩,又輕聲道:“您放心,屬下已經報仇了。”
想到那人臨走前不可置信的模樣,桑枝又莫名生了幾分得意。
難得偷襲成功一次,可惜她已經要回來,不能從對方口中得知更多消息了。
見桑枝這模樣,趙凰歌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過她實在是太虛弱了,所以趙凰歌並未多問,只讓她下去休息。
待得人走後,她則是捏了捏眉心,蹙眉思索桑枝的話。
蕭景辰手裏有人,這事兒趙凰歌不奇怪,可這些人裏涉及到了北越之外的人,這便很值得商榷了。
前世她到底是冤枉了對方,還是他的確背叛了北越?
趙凰歌微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濁氣來,現下看來,留在東皇宮,倒也並非全然是壞處。
至少,她可以先弄清楚,她於夢境中看到的一幕,到底是不是自己死後所見。
還有她的重生,究竟是不是蕭景辰以命所換!
心中謎團太多,趙凰歌置身其中,只覺一團亂麻。
她試圖放空思緒,卻又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先前蕭景辰走之前,似乎說過什麼話。
她看向一旁的綿蕪,蹙眉問道:“他方纔說什麼來着?”
那會兒她見到桑枝,倒是將蕭景辰的話給忽略了。
聽得她詢問,綿蕪斟酌着回道:“國師說,生辰禮。”
趙凰歌先是一愣,道:“本宮何時要他的生辰禮了?”
可話音未落,她卻又驟然意識到了什麼,所以,將桑枝還給自己,就是他給的禮物。
“這個死禿驢,倒真會慷他人之慨!”
桑枝本來就是她的人,這分明叫做物歸原主纔對。
她纔想到這兒,卻又意識到一件事,神情都變了變。
見她這模樣,綿蕪關切的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麼?”
趙凰歌卻是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道:“沒事,本宮沒事兒。”
她總不能說,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昨夜的零碎片段吧。
記憶裏,她頗爲無賴的伸出手,衝着他喊:“本宮生辰。”
她喝多了衝誰不好,竟然衝着蕭景辰耍酒瘋,還管他要禮物?
真是瘋了!
趙凰歌面有菜色,在心裏不知將自己罵了多少遍,一面吶吶道:“貪杯害我貪杯害我。”
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就算是要喝酒,也得遠離了蕭景辰。
否則再來一次撒酒瘋,她非得尷尬到一頭撞死不可。
趙凰歌這模樣,綿蕪哪裏看不明白,當下便也不再打擾她,只讓她在房中慢慢消化。
得了獨處的空間,趙凰歌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麪皮上紅暈未褪,全是氣出來的。
不過趙凰歌並未一個人待多久。
她纔在桌案上趴了一會兒,心情稍稍平復之後,便聽得錦心又在外面敲門:“公主,王公公來了。”
聽得王順前來,趙凰歌頓時坐直了身體,道:“進來吧。”
知道對方來,她便猜到了幾分,所以聽得王順說是皇帝請她,她也沒多言,換了衣服後,便隨着人去了。
皇帝才見了一波朝臣,這會兒正在乾元宮的書房內,見她前來,神情裏滿是溫和:“阿阮來了。”
趙凰歌行了禮,這才笑吟吟的問道:“兄長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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