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衛弘的槍聲打破了安靜。
他似乎也不是一個軍事蠢材,懂得將槍支安上抑制器,以免槍聲會爲他引來禍端,那將會遭遇弟弟六親不認的攻擊。
然而消音所用的抑制器並不能將槍聲完全消滅,能救他的是烈火燃燒樹幹的炸裂聲。
還放冷槍?
阮希躲過第一槍,立刻幸運地找到了掩體。
他在地上翻滾一圈,植被燒焦的碎屑又落了他滿頭頂。來不及清理,他從大腿上的戰術槍套中抽出陸徵河備好的□□,將身影隱匿在黑黝黝的灌木林中。
衛弘行動不方便,所以只能在原地,握着□□,靠視線尋找阮希的下落。從他囂張放冷槍的情況來看,他身邊帶了暗中保護的人。
“呼——”
阮希大口喘着氣,汗水再一次將他的短袖浸溼了。這次汗水並不來自於太熱,而是因爲衛弘釋放了信息素。
一股陌生的、完全不來電的Alpha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
阮希心中警鈴大作。
怎麼這麼陰險!
衛弘見他只躲,並不攻擊,嘴欠的情緒又上來,道:“阮希,你……”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阮希謹慎地注意着身旁的動靜,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壓抑下身體上不可抗拒的躁動,“你對顧子榮做了什麼?”
“那是誰?”衛弘笑了,“那個小兵?”
阮希道:“對,你讓他引我來這裏的嗎?”
“引?只是我提前對他用的藥起了作用。”
“藥?”
“你別忘了,他是從北部聯盟調來的。”衛弘笑容惡劣,又在一瞬間沉下嗓音,“不過,我曾經也是他唯一的少主。他是被我吸引來的,就像你也被我的氣味吸引了一樣。這就是命運,你明白嗎?”
阮希不可置信:“你說謊……”
“我又聞到你的Omega氣味了,阮希,”衛弘口吻帶着喜悅,“看來你是真的沒有被我的弟弟標記。”
我沒被標記這種事,你不用強調第二次……
這人是變態吧?
搶什麼不好,非要搶弟弟的配偶。陸地上的Omega的確很少,但也不至於到這種求之不得就開槍強搶的程度。
阮希越想越生氣,一想到自己和陸徵河成了官配還有人來拆,氣不打一處來,強忍着呼吸,伸手就把衣襬的短袖撕了一道口子,扯下一塊布捂在鼻息間。
想着,阮希先無語自己的倒黴,再把脖頸上掛的那把“地獄守衛犬”掏出來,咬在嘴巴里,假裝是陸徵河也在身邊一起戰鬥,給自己壯膽。嘴上帶刀,手上帶槍,近身和遠處他都不再害怕。
回憶這一路上想要至他們於死地、濫殺無辜生命的那些人,阮希就難以原諒。
“衛弘,我就問你一句,”阮希微微喘着氣,“這一路上,想要抓走我,殺掉我,甚至攻擊陸徵河的那些人,都是你派來的嗎?”
衛弘輕笑道:“我可不願意背黑鍋。”
阮希道:“你意思是,不是你的人?”
衛弘遲疑一會兒,緩緩道:“不完全是。”
阮希點頭,笑了:“那就是有你的份。”
談話間,又有人靠近。
近了,他聽見耳畔除了火焰吞噬樹木的聲音,還有陌生的呼吸聲。
一定是衛弘的部下了,那就殺掉吧。
伸手,阮希用臂膀最有力的地方擰過那人的脖頸,再吐出嘴裏的戰術直刀,將□□槍柄狠狠砸向了那人的太陽穴。
對方一聲痛呼,捂着頭跪倒在地上。
正當他試着爬起來反抗時,阮希將懸掛在胸前的戰術直刀握緊,致命的刀刃安靜地刺入對方的胸腔。鮮血濺到樹幹上,火光的照耀使它更紅、更豔麗。
又是1vN。
這些人也不講究規矩,1v1單挑solo不好嗎?
養尊處優的阮希在短短十幾天的逃亡路上變成了南方小戰神。
“衛弘!讓別人爲你送死,算什麼本事?”
甩開前來拖住自己的人,阮希站起身,緊張注視着周圍變化,慶幸剛纔的血沒有噴到他的身上。他朝四周看了一圈,怒道:“你出來!”
片刻後,依舊渺無音訊。
這就跑了?
阮希暗暗叫罵,孬貨、混球,各種難聽的詞都在心裏過了一遍,衛家除了衛徵,大概是真的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可是空氣中還有一股衛弘的味道,那種感覺說不出來,但阮希十分確定這種味道並不能影響他太多,至少他能控制得住躁動。
確認暫時安全後,阮希蹲在燒焦的樹墩邊緩了緩。
然後,他用隨身攜帶的絨布仔細擦拭戰術直刀上的血跡。在此之前,這塊布只擦過小雁翎刀,足以見阮希對他的寶貝程度。
阮希擦完刀,將注意力放在了樹墩上。
這樹墩被人砍過,上面還有不少刀刻的痕跡,雖然沒有“XXX到此一遊”,可阮希還是在想誰那麼缺德,能刻到人跡罕至的火城來。興許是過路的旅人吧。
衛弘走後沒多久,顧子榮醒了。
他彷彿只是睡了一覺,對剛纔周圍發生的事完全沒有察覺。揉揉眼,顧子榮一臉茫然地從地上爬起,目瞪口呆,看向臉上明顯有菸灰痕跡的阮希,“剛纔……發生了什麼?”
這真是被下藥了?
北邊還有這種定時聽話的乖乖藥嗎……阮希心頭涌上一種難言的恐懼感,忽然發現北方遠比他想象得更復雜。
“你是誰?”阮希直截了當。
顧子榮一臉茫然:“顧子榮啊。”
阮希又問:“我是誰?”
顧子榮:“阮希啊。”
“你現在看起來正常了許多,你帶我來這裏就是想讓我見他嗎?”阮希道。
他這麼一說,顧子榮更蒙了,驚慌失措地看了看附近,根本沒看到半個人影,“誰?”
阮希咂咂嘴,感覺他也不像裝的,只得嘆一口氣,道:“出現了一個無聊的陌生人。”
顧子榮爬起來,面色紅潤,“誰?”
“不重要了,”阮希並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問他:“你來自北部聯盟的哪裏?”
“我的家鄉在駐軍地。”
“駐軍地……你是在地面工作的?”
“是的!”
“幹什麼的?”
“塔,塔尖修復……”面對阮希的質問,顧子榮心虛,音量越來越小,“就是貼貼瓦片,下雨的時候去看看有沒有漏水……”最後,他的音量細弱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