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阿斯巴已經穿好了衣服,蒲甘見阿斯巴盛裝打扮,這是要出門的意思?
“你去讓他進來吧,老夫可不想被他聒噪死。”
“是。”蒲甘立馬下去。
宋起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從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沒想到今天剛去,阿斯巴就見他了。
在蒲甘的帶領下,阿斯巴很快見到了宋起。
宋起很年輕,一副出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
阿斯巴的眼睛停留在宋起的身上,好像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阿斯巴試探問:“你父是宋梅橋吧?”
“是的。”宋起點點頭:“您認識我父親?”
“對,我還是他上司。”
阿斯巴回憶起來,過後不久說:“你父當年爲了風聲而死,如今你爲何也加入了風聲?”
“因爲相信我們會過的好。”
“你們如此執着,這種事情能當飯喫?”
“自然可以,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執着,這就是我的執着,我的父親就是爲了您所說的執着而死。”
阿斯巴聽了宋起的話很是不屑。
“這是迂腐!”
“道不同不相爲謀,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我們憑什麼改變他們的道,我只能堅守自己的道義。我相信當年您一家老小也是因爲你的執着而死,你難道就這樣讓他們白死嗎?”
阿斯巴氣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他被宋起揭開了傷疤:“夠了,你沒資格說我!”
宋起立即拱手恭敬道:“宋起唐突了,還望您見諒!”
“你有種……”
阿斯巴的指甲扣着桌子抓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上面都流滿了血漬,看的人心驚膽戰,佈滿傷痕的手看的宋起有些害怕。
阿斯巴就在這時,雙眼擡起凝視宋起。
宋起挺起胸脯,立馬鎮定起來,見阿斯巴雙眼通紅,眼睛裏面閃現出憤怒的光澤。
宋起知道他挑釁成功了,他這麼做也是挑起阿斯巴心裏的怒火,同時也希望喚醒他內心的良知。
阿斯巴的臉色晦暗不明,宋起的眼睛溫和地注視對方,而阿斯巴則瞪着宋起。
二人就這樣對峙了許久。
“年輕人你贏了!”阿斯巴徐徐吐出一口氣,他憋了許久,方纔也算是試探對方。
宋起也不知道阿斯巴說這句話的意思。
阿斯巴說道:“風聲果然很厲害,居然找到我了,我還以爲楊安時很弱。”
宋起沒有說話,他感覺阿斯巴心裏有很多話要說。
“我妻兒老小都是因爲被人出賣,所以才死的,後來我就殺了叛徒一家,從此脫離了風聲,因爲我覺得風聲太弱了,它不能夠保護我,我只有讓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可現在我足夠強大了,但我失去了他們,我的家人朋友,我的手下朋友。”
阿斯巴說着虎目中流出了眼淚。
宋起知道這件事,他的父親宋梅橋當年也是因爲叛徒的出賣,所以才死的,但現在的風聲早已不是當年的風聲了。
現在的風聲實力變得強悍,而且也讓對手聞風喪膽。
“但這些年我並沒有忘記我的使命,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東西要交給你。”
宋起在阿斯巴的帶領下進去了,實際上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這裏是阿斯巴的老巢,方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努力煽情的結果,是不是也在取信他們,他暫時還沒弄清楚……
萬一弄不好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
只見阿斯巴拉開地磚,地磚下面出現一個洞。
洞裏面就有一個小甕,他打開甕,裏面有油紙包包着,他掏出一本本子。
“這上面都是記錄我在這些年安排的事情,我和楊安時一樣也暗中訓練了不少人。”
阿斯巴說的話讓宋起震驚。
“我當初訓練他們,只是爲了保命,在和林這個陌生的地方待下去,這麼些年來我一直安然無恙,差不多都快忘記自己是誰,我在這裏叫阿斯巴,但我是個徹徹底底的漢人,我叫鄭世雄,山東人,你記住我名字了嗎?”
“嗯。”
“你是宋梅橋的兒子,也就是我好友的兒子,這些就交給你了。”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
“這是我的玉佩,風聲獨有的,從今天開始這些人就歸你統領了。”
宋起搖搖頭,拒絕:“我何德何能能接受這個,這個決定……還是要陛下裁決纔是。”
阿斯巴緊握住宋起的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和林離臨安太遠了,難道要請示後才能決定?”
說完雙眸注視宋起:“你不是這樣的人,不會棄之於不顧的。”
“可是這些人還是要您統領。”
“我的病反覆,差不多也到油盡燈枯的樣子了,前些天做夢的時候我都夢見他們好幾回了。”
阿斯巴指的是他的妻兒老小以及手下好友。
“我可以暫時接受。”宋起勉強接受了。
“那也行,你若不行的話,等回到臨安了再向皇帝解釋這些。”阿斯巴鬆了口氣。
兩人坐在椅子上。
阿斯巴變得和藹起來。
宋起看他年紀也和自己父親一樣大。
阿斯巴有些疑惑,爲何宋起這次會來和林。
他問宋起:“盟約的內容是什麼?”
“宋蒙兩國會進行互市貿易,相互交換物資,而且阿里不哥若是戰勝忽必烈,就會將以前的土地還給我們。”
“這是與虎謀皮啊,而且這麼大的土地肯定不會歸還宋國啊。”
“那是,換了誰都不肯。”
“你們陛下的意思?”
“這盟約只是給天下人,給忽必烈看的,對我宋國來說隨時可以撕毀,不算數的,而且也算是麻痹對方,以爲我們宋國好欺負,以弱勢敵。我這次出使也是有其他的使命的,其一也是因爲您,其二就是與和林各方勢力進行利益交換。”
“現在完成一半了吧。”
“還行吧,有好幾次阿里不哥都想將我殺了,後來因爲顧及到時局所以纔沒痛下殺手。”
“我覺得阿里不哥贏的機會不大。”
“朝廷也派人去開平了。可不僅僅只有我們一支使團。”
“雙管齊下?”
“差不多。”
阿斯巴聽了之後說:“我祝你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