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錦是他年輕時最喜歡的女人, 這麼多年, 她素面朝天、清純羞怯的模樣至今還存在他的腦海中。
兩人感情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結了婚, 可簡從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婚後, 他的工作屢屢不順,老丈人在程素錦的央求下, 替他算了一卦,算出他的發家地在香港, 簡從佑這才攥着老丈人和程素錦給的錢,背井離鄉出門打拼。
在香港,簡從佑陰差陽錯認識了黃雅, 他一路從底層打拼, 纔有瞭如今的成就。
一開始是不想離婚、到後來是不得不離婚。
簡從佑心內微微嘆息,他打開花灑,瞬間打溼了滿臉。
簡從佑的打算, 簡攸寧雖一無所知, 但她卻有所明悟,畢竟上輩子父母離婚也就在這當口。
簡攸寧早已深思熟慮過,無論她怎麼做, 結局都不會比上輩子更慘。
但歸根究底, 如何處理, 端看媽媽的態度。
畢竟簡從佑傷害最深的人還是媽媽。
雖然上輩子媽媽接受不了離婚而自殺,可簡攸寧相信,這一定事出有因。
雖然程素錦脾性溫柔,說話輕聲細語,但不代表她軟弱,她有熱愛的事業、有悉心照料的家人,若說爲了一個長期異地而居的丈夫尋死,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簡攸寧相信程素錦,媽媽也有資格知道簡從佑究竟在外面做了什麼。
知道才能夠更好的應對。
那不配爲人父、不配爲人夫的狗東西,就應該遭到報應。
簡攸寧眯了眯眼,眼底深處鬱色一閃而逝,她拋開腦中的念頭,從容不迫地給自己上妝。
任佳琪兩手捧着洗臉盆與牙膏牙刷毛巾走入宿舍,見簡攸寧罕見地化妝,不由得嘖嘖稱奇,“簡美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這是要去約會”
簡攸寧畫完眼線,這才瞥了一眼任佳琪,“也得有約會對象給我啊。”頓了頓,簡攸寧還是怕對方誤會,解釋道,“北京電視臺的面試,我不得鄭重點”
“誒,面試不是在月底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前天電視臺人事部打電話通知了我。”
簡攸寧其實心裏也疑惑,像這種大電視臺面試的時間若是訂好了,很少會有變動,畢竟時間一旦變化,要通知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面試者,總歸是麻煩。
任佳琪也只是隨口一問。
“提前面試也好,省的你到時候還要提前回校。對了,明天實踐活動就要結束,今晚咱們宿舍聚一個再回家唄。”
原本就是暑假,若不是因爲學校組織的實踐活動,恐怕學生們早就回家了。
簡攸寧點了點頭,“行,剛好還是蘇瀾的生日,咱們提前過了。”
“等你面試結束了,咱們一起去買蛋糕”
簡攸寧搖了搖頭,“面試結束我要去找紀白。”
任佳琪:
“你找紀白乾什麼那玩意在咱宿舍樓底下呆了幾天才消失,你一找他他恐怕就又會蹬鼻子上臉了。”
簡攸寧頭也不回地打腮紅,聲音中流露出幾分解氣與調侃。
“幹什麼當然是去要錢了把那二十萬捐給慈善機構也好過落在那人渣的手裏。”
如果不還,那更好了。
任佳琪來了興趣,“那我更要去找你了,就你這胳膊身板,被欺負了怎麼辦,我還學過幾年散打。”任佳琪笑的更加開心,“如果他不還錢,揍他幾下出出氣也好。”
簡攸寧瞧着對方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由得樂了,“這感情好。”
上回在咖啡館裏發生的事雖被傳到了學校論壇,可也只屬於紀白的風流韻事而已,至於邱馨瑩以及她的朋友,也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大肆宣揚,所以紀白在大家的眼裏,整體形象還是好的。
所以
不管還不還錢,簡攸寧非扒了對方一層皮不可,不然怎麼解氣呢
素顏的簡攸寧如清水芙蓉,淡妝的簡攸寧則更明豔的不可方物。
站在一衆面試者裏,如發光的太陽般顯眼,不由自主地就給身旁一衆面試的人極大的心理壓力。
“也不知道面試的題目是什麼提前那麼久面試我都還沒來得及準備。”
“唉,聽說我面試的播音主持一共就招一個人,筆試過的可是有四十多個人啊。”
“別說播音主持了,別的部門競爭也很激烈啊。”
“噓,那穿白裙的叫什麼名字,如果和我競爭一個職位,那我可就慘了,從頭到腳根本就比不上人家啊。”
“走走走,趕緊去等着,興許還能給面試官一個好印象呢,聽說這次面試官裏有兩個人還來頭不小。”
邱馨瑩也是面試人員之一,相較於
其他人,她只需要走個過場就能輕輕鬆鬆地被錄用,然後調到最好的部門。
這就是後臺有人的好處。
聽到身邊的竊竊私語,她循着聲音指的方向看過去。
穿白裙的人不少,可最起眼的,只有簡攸寧。
純白色的露肩長裙,配上簡單的首飾,相得益彰,更吸引人的是她的一張臉,相較於尋常,惹人注目極了。
邱馨瑩視線凝了凝,心裏的排斥翻江倒海,下一秒,她若無其事地轉移視線,口中發出輕嘲,“呵。”
如果簡攸寧面試能通過,她的邱字就倒過來寫。
這年頭長相出衆、筆試成績出衆又怎麼樣,誰叫簡攸寧缺一個背景,只能任人拿捏呢。
簡攸寧就着人羣去簽到表上簽字,然後又根據工作人員的指示,找到了三樓的播音主持的面試地點。
剛想要走進待選室,簡攸寧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她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包麗惠。
簡攸寧的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意外,可她手裏的動作卻不慢,直接按了接聽鍵接聽。
包麗惠的聲音依舊客客氣氣,“攸寧啊,那酗酒傷人的醉漢已經找出來了。”
也不等簡攸寧回答,她完完整整地交代了整件事情。
醉漢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員。
十年前,因爲這醉漢家暴妻子,他老婆選擇離婚獨自帶着兒子生活,只剩他一個人。
平日裏他喜歡喝酒,喝完酒就發酒瘋,度假村的主管早就想開除他,但這醉漢屢次以死相脅,所以一直僵持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