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深諳部分管制藥品的功效,周光耀此時纔有些暴跳如雷。
他的面色極其難看, 目光如淬了毒般落在保姆的身上,一字一句問道, “這是第幾次了?”
此時周光耀的心中再一次默默地感激簡大師。
若沒有她的提點, 恐怕保姆做更多喪心病狂的事也沒人知道, 更別提他還能不能平安地活下去。
保姆瑟瑟發抖。
她的背佝僂着, 不敢與先生對視, 囁嚅道,“有幾次了。”
“先生,這些真的和我的兒子沒有任何的關係,求求你放過他, 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說着,保姆落下悔恨的眼淚。
她知道先生一家人都很好,可是兒子危在旦夕,沒有錢,她的兒子怎麼辦。
周光耀胸膛劇烈起伏着。
他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只冷漠道, “你這樣做是犯法的,等警察來了,調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你就完了。”
興許是刺激還不夠強烈, 他又繼續道,“你病牀上的兒子失了後續的治療費,失了你的照顧,離死也不遠了。”
“這些都是你的報應。”
說完後,他徑直離開了廚房,再也不看保姆一眼。
保姆渾身無力地癱在地上,空洞的眼裏滿是絕望之色,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淚流滿面。
剛剛先生報警的場景歷歷在目。
足以可見她的下場。
想到了自己病牀上的兒子,她擦了一把面上的眼淚,踉蹌地走出廚房,準備求求情。
警察來的很是迅速。
聽周光耀闡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當即就把保姆帶回了警局調查。
待警察走後,大廳內再次變的空落落。
小男孩一直縮在一旁,見陌生人離開後,他才湊到周光耀的身邊,“爸爸,美美阿姨是做了錯事嗎?”
瞧着虎頭虎腦的兒子,周光耀的臉上才勉強地露出一抹笑意,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是的,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
只是李柔究竟又爲何要害他呢。
雖然當初他和李柔談過一段戀愛,但他們最後和平分手,並沒有矛盾衝突點。
周光耀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等警察調查結束後,才能知道原因了。
*
傍晚。
分區警察局內,李柔以故意傷害罪被逮捕歸案。
審訊室內,潔白的牆壁掛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氣氛嚴肅。
李柔面露桀驁之色,所有的問話皆充耳不聞,只反覆強調,“那保姆只是受了我的指使纔會對付周光耀,所有的一切和她並沒關係,她還有一個生病的兒子需要照顧。”
居中的警察嗤笑一聲,“還挺講義氣,不過你這義氣在這兒可沒用。”
“這藥粉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輕微服用可致幻,李柔,你究竟想做什麼?”
李柔神情有些恍惚,但仍緘口不言。
她想做什麼。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周光耀的命,只是想要他嘗一嘗痛苦絕望的滋味。
可再給周光耀打電話,對方壓根不接電話。
李柔至今還能想起當初拼命問人借錢的心酸,一個人去私人診所做人流的窘迫場景。
若是這樣也就算了,她只當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後一切都恢復如初。
但萬萬沒想到,她重新嫁人後,遲遲不能懷孕,丈夫帶着她去醫院做檢查,當初人流的事情再也沒能瞞得住。
她的生活頓時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都是周光耀的錯。
憑什麼他現在娶妻生子過上了好日子,而她除了一些存款外,卻孤苦無依。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不管警察怎麼盤問,李柔都是一言不發。
但證據確鑿,完全能夠定李柔的罪,就算她閉口不言,也逃脫不了刑法的懲處。
警察漸漸失了耐心,乾脆直接結了案。
審訊室陰冷,李柔只覺得心底涼氣襲來,與一直充斥的、對周光耀的怒火交織在一起,讓她渾身難受。
見警察真的不再搭理她,她忙不迭開口道,“我想見周光耀。”
想再見見他,親口對他說他的惡行。
*
周光耀接到警局的電話時,他正和好友甘陳在清吧中喝酒。
幾乎沒有多考慮,周光耀就拒絕了對方,“李柔和我已經有十多年沒聯繫,我不想見她,不管她要和我說什麼,我也不想聽。”
雖然跑一趟可以解開他內心的疑惑,但他不想圖惹是非。
表明自己的態度後,周光耀就掛斷了電話。
他相信警察一定會給他一個公道。
甘陳見他把手機放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看來那位簡大師果真是了不得。”
想到好友這段時間受的苦,他就有些唏噓。
周光耀感慨道,“誰說不是呢。”說着,他又有些羞愧,“在生意場上沉浮這麼多年,每天都叮囑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但在簡大師身上,還是栽了跟頭。”
甘陳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突然放下酒杯,認真地開口道,“光耀,你說我工地最近出了那麼多事,是不是也應該找簡大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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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甘陳是做房建發家的。
手底下有不少施工隊,專門承包業務替人造房子。
他的話不是空穴來風,最近的確有一個工地不太平,已經鬧出了兩起人命,如果不是他手疾眼快把消息壓下,恐怕整個工程都要面臨停工的風險。
他一直認爲施工過程中有傷亡很正常,可現在想想,剛開工就出了人命,也太說不過去。
周光耀翻了一個白眼,“得了,你別一驚一乍了,自己嚇唬自己。”
這甘陳純粹喫飽了沒事情幹。
甘陳覺得也是,無奈地晃了晃頭,便再度和周光耀一起喝酒。
不過那兩條人命卻是沉甸甸的,怎麼也揮之不去。
*
邱馨瑩在電視臺招聘工作的最後一天內,還是得知了簡攸寧面試通過的消息。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覺得自己的臉面怎麼都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