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們失去的那片海 >第70章 晴天
    《我們失去的那片海》

    看着眼前狼狽的念念,莫名的恐懼感從心底冒上來。

    “銀也是一樣,我和銀一直在海上漂都沒東西喫,海水也不能喝。”

    “那……那你有看見安妮和大狗嗎?”

    我壓住心底的波瀾強作平靜問她。

    她擡起頭兩眼無神,又失落地低下頭:“銀的水性好,大狗就讓銀來救我,自己去救安妮。銀撈起我之後,就一眨眼的功夫,海上就豎起比山還高的波濤和能吹死人的風浪!別說人了,連船的影子都沒了。大狗和安妮……如果銀救的是安妮該多好……大狗那個蠢貨爲什麼要讓銀來救我!”

    她撲到銀身上失聲哭了起來:“那個蠢貨……我恨死他了!如果安妮出了什麼差錯我絕對饒不了他!”

    四天,念念在海上飄了四天。

    明明昨天晚上才發生的海難,她卻說在海上漂了四個日夜。

    我現在終於能理解安妮媽媽從休眠中醒來的感受了。眼前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我現在也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念念究竟是真是假了。

    暫且不說獨角巨鯨、世界之樹、傳說中的不死鳥這些還都是客觀存在的事物。空了的水瓶,對不上的日期要怎麼解釋?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恐懼源於未知,如果去了解它,接受它,那就沒有什麼好恐懼的。存在即合理,回去以後覈對一下日期就好,不是我記錯了就是念念記錯了,安妮媽媽也是我的目擊證人,也會察覺到有問題。但我真希望是我錯了,如果是念唸錯了她可承受不了這些。

    念念的鞋也沒了,我們三個人全都光着腳丫。一個站着一個坐着,還有一個躺在石頭上睡的正香,看她那模樣我不禁笑了出來。

    這時念念轉了過來!

    這簡直和在葬禮上想起搞笑的事忍不出笑出來一樣糟糕!我立刻撇開臉,大腦裏飛速編輯着理由。

    可念念並不是在看我。遠方海面上一個影子正高速逼近。銀甩了安妮媽媽一尾巴,踏進海灘朝着海上吼着。安妮媽媽的臉被銀踩了一腳醒了,揉着眼睛隨時要揍人。

    沒人理她,海上那影子越來越近,我睜大了眼睛,看清是大狗和安妮!他們正騎着一隻虎鯨!

    那隻虎鯨像快艇一樣游到近海的海灘。

    大狗跳下來向岸邊跑來。念念的果子灑落一地,肩膀和手止不住地顫抖。

    “大狗!!!”

    她再也遏制不住情感,奔跑上前,衝到海灘上跳起一下抱住大狗。

    水深沒過了念念的腰,她緊緊抱着大狗不放手,對他又是打又是責怪。銀也跑向海灘,引着那隻虎鯨游到淺海。

    安妮媽媽也激動跑向海裏抱住安妮。那隻虎鯨彷彿有人類的感情,繞着他們遊,用氣孔模仿着人類的笑聲。

    可愛又煩人虎鯨向我們告別離開後,念念逼着大狗把那些水果都喫下去。安妮說她和大狗飄到了一座孤島上,在島上吃了幾天的烤魚,今天早上打魚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隻路過的虎鯨。那隻虎鯨徘徊着久久不願離去,她便猜那隻虎鯨可能認識她,說不定是菲兒的好朋友,從菲兒那裏聽說過她的事。虎鯨帶了一隻更大的大翅鯨夥伴過來圍觀。

    她以爲那隻大翅鯨是虎鯨的夥伴,然而那隻虎鯨只是被那隻大翅鯨一路追殺到這。那隻虎鯨啾啾啾啾叫着好煩人,安妮就乘上了那隻大翅鯨,跟着大翅鯨出海去了。在鯨背上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到了極光港外海,再進淺灘的話大翅鯨會擱淺,於是那隻煩人的虎鯨就又“恰好”出現了。

    聽安妮繪聲繪色地描述,我感到有些瘮人。

    且不提時間對不上,鯨類這種海洋哺乳動物,背部是很容易被太陽曬傷,不可能長時間浮在水面上,在海面上滯留幾個小時就會被曬傷。既然如此安妮和大狗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這童話故事一樣的展開真的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事嗎?誰說我所經歷的事又何嘗不也是奇妙到離譜。

    大狗和安妮一點也沒有察覺出有什麼問題,倒是安妮媽媽緊張的神情,把自己的不安全寫在臉上了。我悄悄告訴她說是她低溫休眠後遺症發作了,在不死鳥身上一連睡了好幾天。她點點頭相信了,又四處張望着,問我世界之樹的樹葉在哪。

    我編了個被不死鳥吃了的說法。我把樹葉壓在身下,醒來時看到不死鳥從我身下抽走樹葉全吃了。

    她聽了很失望,但還是相信了我。

    “得不到也是命運吧。”我安慰她說。

    她從腰間取下水瓶打開看了看,終於露出一點欣喜,舉着瓶子神神祕祕地對大家說。

    “猜猜我得到了什麼?世界樹的露水!”

    “噢!”念念捂着嘴喊了出來,安妮也興奮地要搶:“這真的!是世界樹的露水嗎?!”

    “那還能有假?!有了這個就能復活姐姐啦~”

    復活……姐姐?

    “你是指,芙蕾雅殿下?”我問。

    “是呀!世界之樹是用女神的淚水灌溉的,世界之樹的露水也有和女神之淚相同的功效。女神之淚就是賢者之石的話,自然也能復活姐姐!”

    “可…□□都堙滅了該怎麼復活?”

    “誰說□□堙滅了,我們又沒埋了她。嚴格上來說,姐姐都還沒死,在低溫休眠艙裏凍着呢!”

    “從沒聽你提起過!”

    “你又沒問!”她收起瓶子背過身去:“這姑且算是祕密,你們可不要到處亂說哦。”

    “保證不說。”

    我若是把瓶子裏的真相告訴她,她肯定會氣暈過去吧。

    最終還是沒有人來這片礁石灘,我們徒步進到森林裏,穿過林間小路回到極光港的旅店裏,什麼也不幹地睡完喫,喫完睡休息了兩天。

    通訊機和電腦連着那艘舊船全沉到海底去了,僅有一臺備用的電腦在旅店房間裏的行李裏。除此之外只剩下換洗的衣物和一些筆記和書籍。好在錢包沒丟,出發時因爲害怕丟失最後就決定放在箱子裏。

    我覈對了日期,我們離出發時確實是隔了四天,念念的時間是正確的。既然如此,有出入的時間段就只有三個。第一是我們在飄到世界之樹的小島海灘上醒來之前,第二是在島上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入眠後,第三就是在大鳥的背上睡的那一覺。

    首先排除掉在水裏泡三天的情況。其次,一般來說人不會昏迷超過三天,昏迷一天都算是挺嚴重的情況了。我和安妮媽媽的身體狀況都沒有太大不適,不太可能兩個人同時昏迷,昏迷了同樣時長後再同時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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