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們失去的那片海 >第11章 大狗念念雪原狼
    我摸不着頭腦,念念又繼續說。

    “當時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看到他騎着那麼大的一條雪原狼好驚訝。就情不自禁地:‘哇!好大的狗!大狗!’他立刻反駁我說‘這不是什麼大狗!是雪原狼,名字叫「銀」!’,我就問‘那你的名字叫什麼?’他回答說‘大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妮媽媽和念念爆出了輪船發動機般的笑聲。

    “所…所以我就叫他大狗啦!”念念抱着肚子笑到大喘氣。安妮媽媽笑啞了聲,閉着眼一下又一下拍着念念的背。說真的,我是第一次見安妮媽媽笑成這個樣子,她平日裏再怎麼活躍也不會到這個份上的,今天算是見到了她的另一面。

    “我那是一時口誤!”少年一臉焦急。

    安妮媽媽緩下笑,有氣無力地問他:“大狗,你…你的名字叫什麼?能…能再說一遍嗎?”

    “每次都問,每次都記不住!是在讓我表演節目嗎?!”

    “你可別把教授嚇着!哎喲喂……”念念斥責一半又開始笑,少年轉向我羞澀地說了聲不好意思。我安慰他說:“沒事,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嗷嗚,還是叫我大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兩個人又開始狂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有些不尊重人。

    “大狗!你!你太逗了!”安妮媽媽扯着念念的揹帶一下把她撂倒在地。念念捂着肚皮笑個不停也沒力氣反抗。就任由安妮媽媽爬到她身上壓着,兩個人疊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安妮媽媽可能是不想弄髒她的虎鯨T恤吧。

    “嗷嗚,讓您見怪了博士,我們這兒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大狗看着地上的兩位淑女表情都僵硬了。

    “她們倆感情真好。”

    “離遠一點比較好,會被傳染的!”

    說着大狗引着我快步離開。

    我們上到了碼頭邊的堤壩上坐着,一旁樹蔭下有一隻……狼?臥在那邊休息。它似乎是聽到我們的動靜,動了動耳朵睜開眼睛,朝這邊看了一眼又閉上繼續休息着。

    大狗走到那隻巨大的狼身邊坐下。

    “教授,她就是我的雪原狼。”

    “我不是教……哎,和他們一樣叫我博士吧。”

    我蹲下來仔細觀察這隻雪原狼。它閉着眼睛趴着休息,即使是趴着也十分高,站起來的話一定能有兩層樓高。不過它身上既沒有牽繩也沒上鞍,就是一匹光溜溜的狼。渾身上下的毛髮都是銀白色的,一兩條黑色與灰色的條紋從頭部延伸至背部,臉上和腿上也有黑色和灰色的條紋,海風吹着它脊背和尾巴上的毛髮絲滑柔動着,就像草原上的芒草隨着風浪並排起伏。身上沒有野獸的異味,只有一點淡淡的松脂香。

    “她的名字叫「銀」,是個女孩子哦。”大狗摸了摸雪原狼的毛髮。銀睜開眼舔了舔大狗的臉頰,動作輕盈優雅,毫無家犬的急躁。

    “會咬人嗎?”

    “不會咬人,您可以再靠近些,她很聽話不會攻擊您。您可以摸一摸她。”

    我靠近了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銀的毛髮,冰涼絲滑的毛髮摸着很舒服。它的頭都快有我整個人的身軀大了,毛絨絨的大尾巴都可以藏進一個安妮。說實話面對這麼大的巨獸還是會有些壓迫感的。

    大狗溫柔地撫摸着它輕聲說:“GIN,這位是博士,是師父和安妮媽媽的好朋友,也是同伴。記住了嗎?”

    銀輕輕舔了舔我的手指尖,似乎在和我行禮。

    “好乖!真聰明!”

    “如果您想呼喚她,要用雪裔的語言喊「GIN」她纔會迴應您。”

    “GIN。真羨慕呀,又幹淨又漂亮。”我輕輕摸着銀的毛髮,又問他:“只有在北方纔有雪原狼嗎?只有你們族人馴養?”

    “嗷嗚,算是吧,但也不全是。這種通靈巨獸能嗅到人的情緒和氣場,理解人腦子裏想的什麼,只要獵手一有殺意,它們馬上就會嗅到殺意來自哪個方位,所以根本就捕捉不了馴服不了。雪原狼的族羣很龐大,整片雪原都是他們的地盤,人類完全不是對手。所以我們將雪原狼奉爲神明的化身與民族圖騰,崇拜他們,追隨他們,千百年間與他們和平相處。並且有很少一小部分的雪原狼個體會願意追隨人類,擁有雪原狼的人會被視爲勇士中的勇士。銀就是這麼一隻雪原狼,她是我的驕傲,我們心靈相通。”

    “原來你是雪裔的勇士嗎!”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大狗抱着銀的脖子溫柔地蹭了蹭,在她耳邊輕語着。

    “海神大人讓她降臨到我身邊。小時候我在雪松林裏採藥迷了路,暈倒在雪地裏不省人事。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她的身邊,她用自己的體溫救了我,那時候銀的身材還沒有我大也還只是個幼年的寶寶,自那以後她就一直跟着我了。”

    “這孩子應該是喜歡上你了吧。”

    “不知道。”

    大狗望向碼頭遠方,海鷗在天上滑翔着,成片的船舶靜靜停靠在岸邊,工人推着貨物來來往往,兩位淑女在貨箱之間玩跑跑抓。

    “那個孩子,念念…是你的師父?”我問。

    “嗷嗚,算是吧。”他撓撓後腦擠出一個笑容。

    “那時候,我從雪原來南方在星光鎮遇上了師父。當時我餓得快死了,師父請我大吃了一頓,問我要不要跟她走,我除了銀之外也沒有其他親人,去哪是都一樣。就跟着師父去了虎鯨港。師父她住在虎鯨港和唯一的爺爺相依爲命。當時她的船上正好缺個幫手。師父就讓我拜她爲師學習開船捕魚並在船上打工,我就答應她了。”

    “原來如此。所以她才說你是她徒弟。”

    “實際上師父比我還小一歲呢,我18她17。”

    “是嗎?看着像個小孩子。”我向碼頭望去,遠處的兩個人不知道爲何在地上扯着頭髮打了起來,是吵架了嗎?女人的友誼真的很奇怪。

    “18歲呀……安妮媽媽也只有18歲。明明和安妮才差7歲爲什麼非要以母女相稱而不以姐妹相稱?”

    露比上是有類似的風俗的。在大陸西側的國家那裏有許多零散破碎的小國家,由於常年戰爭所以女多男少。因爲常年戰亂中生活困難,女子出嫁時都是連帶着自己的姐妹一起出嫁,以此讓家人也能混口飯喫。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夫多妻的局面。有的家庭裏丈夫出征死了之後家裏沒有人當家了,這時「長妻」就會擔起一家之主的名號,將丈夫的其他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姊妹全部收爲乾女兒,以養母和養女的關係繼續將家庭維持下去。除去戰亂地區,在公爵的領地以南的一個郡裏,也有同性戀關係對外用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來相稱的風俗。

    “姐妹?安妮是安妮媽媽的親生女兒啊,爲什麼要用姐妹相稱?”大狗說。

    “安妮不是收養的養女嗎?”

    “不是養女,安妮是安妮媽媽的親骨肉啊。”

    啊?這該怎麼解釋?!

    雪原狼突然睜開了眼也把我也嚇了一跳。

    “不,那怎麼可能,總不會安妮媽媽6歲就懷上了安妮吧?”

    “6歲?!……博士您可不能亂說話。”

    “呃…………”

    我突然想到「女人都是永遠的18歲」這個梗。我可能太較真了,安妮媽媽說18歲我還真信,自己把自己繞進去簡直蠢到沒邊了。

    倒常常會有這種事,明明很簡單的道理你就是想不通。就好像你在桌子上找鑰匙,明明鑰匙就擺在你眼前可你卻怎麼也看不見。

    我想了想真是好笑:“哈哈,也對。是我太認真了。安妮媽媽說她18我還真信了。”

    “安妮媽媽確實只有18歲。”大狗轉過來一臉認真地說:“關於這個,是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祕密。”

    “祕密?……”

    “嗯!祕密!還有一個祕密也偷偷告訴您。您還是知道一下比較好,但是您可不能告訴別人!”

    “我保證不說。”我啄木鳥式地點點頭。

    大狗探着腦袋四處望了望,確定沒人後縮過來小聲說:“就是……師父她……這裏有點問題。”

    大狗說着用食指點了點自己太陽穴,一臉難爲情。

    我正驚訝,身旁趴着的銀動了動耳朵睜開了眼,堤岸下面的淑女朝這邊跑來。

    “大狗!你要帶着教授到哪裏去!”念念踩着堤壩的石頭直線衝上來。

    “回頭再聊。”大狗止住談話站起身,臉上的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念念跑上來像瓢蟲一樣四腳跳到大狗身上抱着,三兩下爬爬爬到他肩上。大狗將她放到雪原狼背上坐好,自己也翻上去騎好。

    雪原狼慢慢站起身,那背高比我的身高都高上許多。

    “走吧!教授!今晚去我家喫飯!”念念騎在雪原狼上開心地向我招手,大狗坐在她身後伸出食指抵住嘴做了個靜音手勢,然後騎着銀走掉了。

    也不知道他要我保密的是哪個祕密,我想應該是沒什麼人知道的那個吧…

    《我們失去的那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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