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沒有直接拒絕。
有戲啊。
她拍拍墨羽的肩膀，又給他添了把火，“老弟，我覺得吧，你對亦然要沒男女之情也沒事兒，大不了你倆先成親，反正你們倆年齡都還小，結婚後就當朋友繼續處着唄。如果哪天亦然有喜歡的人了，你倆再和和氣氣的和離，這樣總比她嫁進萬家那個火坑強吧。”
好像……
也是個辦法。
“那，萬一我以後碰到喜歡的人了咋辦？”
“你？你母胎單身，我覺得這機率不大。”
“……”
墨羽一顆心瞬間被紮成篩子。
他幽幽看小星星一眼，“姐，你可真是我親姐。”
小星星收起玩笑，神色鄭重下來，“萬貴妃既然在皇上面前提這事兒了，肯定就是在打亦然的主意，我覺得這事兒你還是認真考慮考慮。”
“……嗯。”
……
同一時間。
楚莫寒也收到了翊坤宮傳出來的消息。
他臉色當即就變了。
“萬家，他們可真敢想！”
“王爺……”
楚莫寒強忍住怒火，他看了眼天色，天已經漆黑一片，這個時候進宮已經太晚了，他抿了抿脣，吩咐黑鷹，“去把那個萬才禮做過的荒唐事全查出來，明日本宮再進宮。”
“是。”
經過半個月的治療，楚莫寒身上的傷已經大好。
當晚。
楚莫寒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只要想到萬家已經把主意打到亦然身上，他就有提着刀殺進萬家的衝動！
他吸口氣，也壓不住怒火。
楚莫寒當即起了身。
他披上外衣，沒帶侍衛，直接去了後院的錦園。
入夜。
錦園裏已經一片漆黑。
楚莫寒沒讓守夜的丫鬟稟報，他站在院子裏那棵桂花樹下，看着漆黑一片的內室，想到蘇星兒就在房間裏睡着，他一顆凌亂暴躁的心，瞬間就平和了下來。
還有二十天。
蘇星兒和離的心依舊沒有改變。
楚莫寒苦笑一聲。
他知道蘇星兒讓墨羽在附近買了一處三進的宅子，他甚至知道那宅子已經翻新整改好，宅子裏的一應所需也都置辦妥當。
他……
好像留不住她了。
楚莫寒吸口氣，只覺得一股苦澀的味道從嘴裏一直蔓延到心裏。
他像一尊石像，不知疲倦一樣，就這麼在院子裏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矇矇亮，到了上朝的時間，他才邁着沉重的步伐離去。
臨走前，他囑咐守夜的丫鬟婆子，“不許告訴王妃本王來過。”
“是。”
而此時。
內室裏。
小星星站在窗邊，看着楚莫寒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輕嘆口氣。
“姐，心軟了？”
小星星搖搖頭，“因爲心軟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我還沒這麼傻，只是……感覺楚莫寒確實好像很喜歡我啊。”
“不是好像，他明顯就是很喜歡你。”
“他喜歡我，我卻給不了他任何迴應，感覺心情還蠻沉重的。”小星星有些惋惜，“他怎麼就不肯跟我拜把子呢，做兄弟不好嗎，不行做姐妹也行啊。”
“……”
皇宮。
退朝後。
楚莫寒正準備去東宮，楚玄燁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就在大殿外等着他了，見他從大殿裏出來，李公公連忙迎了上來，“靖王爺，太子殿下讓您去東宮一趟，說有要事跟你相商。”
“太子殿下正在東宮等着您呢。”
楚莫寒和李公公一起去了東宮，到了東宮，太子正在陪太子妃用早膳，太子妃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已經度過。
前三個月孕酮是由卵巢分泌，而三個月之後則由胎盤分泌，胎盤分泌的孕酮量比較多，可以滿足孕婦和胎兒的需要。
所以這個時間段是胎兒相對穩定的時期。
“皇兄，皇嫂。”
“來了？”
太子吩咐宮女再送一副碗筷，然後遣退屋裏所有伺候的人，這纔對楚莫寒招招手，“過來一起喫早膳。”
“好。”
楚莫寒側首看向太子妃，太子妃穿着寬鬆，完全看不出懷孕的樣子，她面色紅潤，瞧着倒是比之前圓潤了一些。
“皇嫂氣色不錯。”
“嗯，多虧了星兒，最近一直按照她給的食譜用膳，我自己都覺着身體比先前少生病了。也是這孩子貼心……”
舒晚意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小腹，她腹部看着依舊平坦，只有她自己撫摸的時候能感覺小腹的微微變化，她眸色溫柔，“我瞧着好些婦人懷孕的時候都很難受，每日裏吐得死去活來也是常事，但這孩子從來沒折騰過我。”
楚莫寒笑道，“以後應該是個聽話的孩子。”
太子的目光艱難地從太子妃小腹上挪開，他轉向楚莫寒，臉色瞧着比前段時間又蒼白了一些，“這孩子以後就託給你教養了。”
楚莫寒大驚，“皇兄……”
太子擺擺手，瞧着十分坦然，“皇兄的身子皇兄自己心裏有數，皇兄如今不求別的，能看到你皇嫂誕下孩子，就滿足了，就是要對不住你嫂嫂了，以後要留她一個人照料孩子。”
楚莫寒下意識地看向舒晚意。
舒晚意眸子含淚，嘴角卻帶着笑，“別這麼說，你沒有對不住我，這輩子能和你相識相知相愛，我至死不悔。”
太子含笑握住她的手。
楚莫寒看着心裏難受，“皇兄……”
太子轉過頭來，面上已經恢復了冷靜，他抿脣看着楚莫寒，“萬貴妃攛掇父皇，想讓亦然嫁給萬才禮的事兒你知曉了吧？”
“是！”楚莫寒眸光泛寒，“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知道你有你的手段，那萬才禮是個什麼貨色，我們都心知肚明，只要把他那點破事抖出來，父皇再寵萬氏，也不可能把亦然嫁給那種紈絝子弟。”
太子話鋒一轉，“但這一次阻止了，下次呢？”
“……”
“若下次他們吸取教訓，找個凡事都挑不出毛病的姜王黨，讓亦然嫁過去，我們還能用什麼法子阻止？”
“可以給亦然定親。”
太子搖頭，“這些都是下策。”
“皇兄的意思是……”
“萬氏和姜王跟我們一直不對付，但這是第一次敢把手伸這麼長，把主意打到亦然身上。他們敢這麼做，無非是知道我的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們這麼做，既是挑釁，也是試探。”
太子的手沉沉落在楚莫寒肩膀。
“皇兄知道，你從來沒想過那個位置，但如今皇兄護不住你們了……莫寒，現在，只有你能扛起這個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