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愣愣地盯着楚離紅衣上那兩滴暗紅色，整個人都麻了。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小星星坐在楚離的大腿上，僵着身子完全不敢動。
然而。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啪！
啪！
又是兩滴鼻血。
小星星慌忙抓住楚離的下襬，堵在鼻子上，她驚慌失措地擡頭，就對上楚離同樣愕然的眸子。
但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按住小星星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聲音低沉像是蠱惑，“星兒，還要違心地說我不好看嗎？”
小星星鼻息滾燙，她目光閃躲，兇巴巴道，“狐狸精，你別說話。”
“……”
狐狸精？
聽到這稱呼，楚離不但沒生氣，反而低低笑了起來。
這稱呼，算是對他相貌的最頂尖的讚美了吧。
他掐住小星星的腰，呼吸噴灑在她耳畔，“那……星兒有沒有被我這隻狐狸精誘惑到呢。唔……我這話好像問得有些多餘，星兒的鼻血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你閉嘴。”
“閉嘴是不可能閉嘴的。”楚離胸腔震動，笑得越發肆無忌憚，他盯着小星星的眼神，像是大灰狼盯住了小白兔，帶着運籌帷幄的篤定，“星兒，你對我有情。”
“屁！”
小星星想推開他，又怕他的衣服拿開，鼻血橫流三千尺，她只能從楚離身上跳開，怒道，“誰看到好看的東西不多看兩眼，我純粹是被你的美色誘惑，跟感情無關。”
楚離勾脣，“所以星兒承認被我誘惑了。”
“……”
被套路了。
小星星捂着鼻子掙扎道，“我的只是因爲你長得好看……”
“相貌也是一個人的資本，能生成星兒喜歡的模樣，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嗎？”
“……”
小星星完全說不過他。
她甚至不敢看他。
大紅色的錦袍襯得他膚色如雪，烏髮如墨，邪氣又盪漾，她完全招架不住。
小星星下意識就要逃。
楚離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去哪兒？”
“回，回家。”
“這裏就是你家。”楚離好笑道，“你還要回哪兒去？”
“……”
嗚嗚嗚。
她想找媽媽。
媽媽，她被一隻狐狸精盯上了，怎麼辦？
她幾乎能想象到媽媽知道她處境的反應，肯定是眼睛發光地讓她把狐狸精撲倒，喫幹抹淨。
但她懷疑她再繼續待下去，被喫得連骨頭都不剩的人可能是她。
不行不行。
鼻子又熱了。
小星星雙手捂着鼻子，“我回我院子。”
“你還沒給我鍼灸。”
“你這人有沒有良心啊，我都受傷了你竟然都不讓我回去處理處理，還讓我給你鍼灸，你太過分了。”
這是惱羞成怒了啊。
楚離深知不能把人逼到絕路，輕笑一聲鬆開她的手腕，“行，那你先回去處理傷口，等會兒別忘了過來給我鍼灸。”
“知道了知道了。”
小星星捂着鼻子，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拔腿就衝出了房間，等她的聲音消失，她的身影也不見了蹤影。
楚離低頭。
他看着鮮紅的錦袍下襬染上幾滴暗紅色的血漬，那血滴如紅梅般綻放在衣服上，想起她剛纔的反應，楚離脣角飛揚。
他推着輪椅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那塊染血的布料剪下來，隨後從牀底拉出了一個箱子，又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紫檀木製成的盒子。
小心翼翼地把那塊布料放到盒子的最底下，而在布料上方，還有一根綠色的髮帶，一根銀釵和兩個瓷瓶。
髮帶是小星星去離王府的地牢時不小心遺落的。
銀釵是他讓綠兒偷的。
瓷瓶是墨羽在離王府養傷時，她留下裝藥地。
盒子有兩塊磚疊起來大小，很深。
幾個東西放進去，顯得空蕩蕩的，楚離低低笑起來，“早晚一天，我會把盒子裝滿，到時候……看你往哪兒逃。”
想回家？
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讓她回到那個他完全無法理解的世界，因爲他知道，一旦她消失了，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找到她。
她是他的光。
身處黑暗的人好不容易見了光，怎麼可能放手呢。
好在。
他也不是完全沒幾乎把她留下來。
楚離摸摸自己的臉，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感謝皇帝，感謝他給了他這樣一張臉。
合上盒子。
楚離把盒子重新放回箱子，推回牀底。
……
另一邊。
小星星捂着鼻子一路狂奔回自己院子。
綠兒站在門口，感覺一陣風吹過，然後就沒了小星星的影子，綠兒眨眨眼，“主子？”
小星星聲音甕聲甕氣的，“打盆溫水來。”
“是。”
綠兒不敢問，趕緊去打了水，她端着盆再回來的時候，地上已經多了一張染血的帕子，而小星星的臉上也滿是血污。
綠兒嚇了一跳，“主子，您……”
“不許問！”
“……”
綠兒硬生生把衝到喉嚨的話又憋了回去。
她把水盆放到八仙桌上。
“你先出去吧。”
“……是。”
小星星用溫水洗了臉，確定鼻血已經不流，臉上乾乾淨淨了才讓綠兒把水盆端出去，綠兒順便把那張染血的帕子也放進盆裏端了出去。
墨羽回來恰好看到綠兒端着一盆血水走出去。
墨羽嚇得臉都白了，拉住綠兒問起來，“怎麼回事，我姐受傷了？”
“好像是……又不太像是……”
見她一臉困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墨羽也不浪費時間，拔腿就衝到了房間裏，“姐，姐你怎麼了？”
房間裏。
小星星正平躺在牀上，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兩個棉球，塞在鼻子裏。
聽到墨羽的聲音，她反射性地要把鼻子裏的棉球揪出來，但還是晚了一步，墨羽已經衝到牀邊，跟她四目相對。
墨羽眼底先是困惑不解，然後慢慢變成了恍然，又從恍然變成了無語。
小星星乾笑，慢慢從牀上爬起來，捂着鼻子乾笑，“上火，我就是上火，你別多想。”
“此地無銀三百兩。”
“……”
小星星笑容僵住。
墨羽看着小星星，一陣搖頭晃腦唉聲嘆氣。
小星星不自在極了。
墨羽攤攤手，“我說的吧，你壓根不是楚離那隻千年狐狸的對手。”
小星星癱在牀上，雙目無神，“我也不想啊，但他那個樣子實在是太香豔了……我要沒反應，我都懷疑自己不是正常女人，墨羽，你說我怎麼辦啊。”
“怎麼辦？”
墨羽聳肩，“從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