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沒有任何猶豫，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你爲什麼還要幫皇兄……”
“我們只是不合適，又不代表我否定他的人品。”
“……”
楚亦然表情茫然。
嫂嫂的意思是說，她覺得皇兄人品好，但他們倆不合適？
可是……
女子選夫，選的不就是人品嗎。
母后一直跟她說，只要男子人品不差，成婚後日子再差，也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嫂嫂，你說的合適是……”
“兩情相悅。”
“……”
楚亦然更茫然了。
男女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很少一部分青梅竹馬成親的例子之外，更多的夫妻成婚之前連面都沒見過。
婚前兩情相悅……
那不就是私相授受嗎？
楚亦然嚇了一跳，“嫂嫂，你這樣是不行的……”
“哪不行？”
“不合規矩。”
小星星輕笑一聲，“規矩都是人定的，只要你夠強，你就能制定遊戲規則。”
“……”
楚亦然張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反駁。
她感覺自己原本固有的思想受到了一定的衝擊。
“嫂嫂……我以後還能叫你嫂嫂嗎？”
“可以！”
這句可以不是小星星說的，是楚離說的，楚離坐在輪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楚亦然，“以後我和星兒成婚，你也是要喊嫂嫂的，既如此，就不必多此一舉地改口了。”
“……”
楚亦然覺得二皇兄太卑鄙了。
他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自己的弟媳婦，就算，就算現在嫂嫂和皇兄和離了，那嫂嫂也曾經是他的弟媳婦。
朋友妻不可欺。
更何況是兄弟。
過分。
楚亦然就不想讓他高興，故意跟他對着幹，跟小星星說，“以後有人的時候我還喊你嫂嫂，四下無人的時候我就喊你星兒了。”
“一個稱呼而已，隨你。”
“嗯。”
楚亦然咬着嘴脣，“那……你跟我二皇兄的事情，我能寫信告訴皇兄嗎？”
“可以。”
小星星很坦然。
她覺得她和楚離坦坦蕩蕩，要不是爲了楚莫寒的名聲，她跟誰接觸，跟誰做朋友，壓根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別人不知道她和楚莫寒和離，在別人面前裝裝就算了，在楚莫寒這個當事人面前，完全沒有僞裝的必要。
“那我改天告訴我皇兄。”
“行。”
楚離眉眼帶笑。
他笑着對小星星說，“走吧。”
楚亦然立馬警惕，她抱住小星星的胳膊，“你讓我嫂嫂跟你去哪兒？”
“鍼灸。”
楚離笑道，“原本星兒不想讓你知道我住這裏，所以每日診治都偷偷摸摸的，現在你知道了，也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楚亦然倏然警惕。
她覺得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她盯着楚離問，“二皇兄，我覺得你身體好像比之前好很多，之前你吹風就咳嗽，現在說了這麼一會兒話了，我也沒聽到你咳嗽。”
“嗯，星兒的功勞。”
“父皇的兒子不少，能活到成年的，就你們四個人，二皇兄定然有自己的本事。我想問二皇兄，二皇兄身子好了，會肖想不該肖想的東西嗎？”
“是！”
楚亦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二皇兄若是沒有異心，你就是我敬重的兄長，二皇兄若是有想法，那就跟我們是對立面。”
“亦然不會跟自己對立面的人建立感情，所以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不會。”
“什麼？”
“我說我不會肖想那些，皇妹儘管放心。”
楚亦然半信半疑，“真的？”
“……”
小星星覺得楚亦然對楚離態度不好，她把胳膊從楚亦然懷裏抽出來，斥道，“你這小丫頭怎麼回事。你問人家會不會有異心，人家告訴你不會，你還不相信，不相信你就不該問。”
“嫂嫂，你幫他還是幫我！”
“我幫理。”
小星星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心裏不信任他，所以不管他說什麼你都會懷疑，既如此你何必多此一問。”
楚亦然小聲說，“因爲我不放心啊。”
“你不放心，他說再多你還是不放心。不用現在放狠話，以後日子長着呢，你自己用眼睛看，用心觀察自然心中有數。”
楚亦然撅着嘴，有些委屈。
“行了，不是一天沒喫東西嗎，我給你從天下第一樓帶了點心，在屋裏，自己拿着喫去。”看到墨羽，她又補充，“或者想喫什麼讓墨羽給你做，我走了。”
嫂嫂給她帶喫的了。
嫂嫂還是關心她的。
楚亦然被訓斥的那點不高興立馬煙消雲散了。
眼看着楚離和小星星走了，楚亦然揉揉肚子，扭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墨羽，“我餓了。”
“得！”
墨羽認命，“姑奶奶，點菜吧。”
“松鼠魚，糖醋排骨，油潑面，辣子雞，再來個醋溜大白菜。”
“你可真不客氣。”
“嘿嘿嘿，有勞了。”
……
小星星揹着手走在楚離側方。
然後……
她就看着楚離脣角一直是上揚狀態，嘴角的弧度全程沒有落下來，小星星沒好氣，“你還偷着樂呢，你該慶幸亦然沒把消息傳進宮，要不然這會兒傳旨的太監肯定已經在家裏了。”
“嗯，這人情我記着，日後還她。”
“人家是嫡公主，你一個不受寵的王爺能幫她什麼。”
楚離眸子幽深，“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日後我真的能幫上她大忙。”
小星星沒跟她爭論。
“星兒。”
“嗯？”
楚離側首，眉眼帶笑地看着她，“我很高興。”
他眸光清澈，笑容真誠，某個瞬間，小星星在他這隻千年狐狸的身上看到了一個叫“純真”的東西，她呆了呆。
等回過神來，就看到楚離笑容加深。
擦！
又看他入迷了。
小星星暗罵自己沒出息，她感覺臉上有點燙，趕緊捂着臉別開了視線，“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你護着我。”
“我哪有……”
“別否認。”楚離笑容自信篤定，“我不瞎，剛纔楚亦然質問我的時候，你替我說話，而且你明明就是不高興了。”
“……”
楚離臉上都是輕鬆的笑意，“你，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