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下八門 >第四十五回:追根溯源
    只見那老者將捧有鳳鸞珠的骨架抱在懷裏,看了一眼身材較高的黑袍男,嘴裏面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類似古苗話的語言。

    那黑袍男人聽完老者的話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擡起手中的小刀,好像一個最專業的外科大夫一樣,再仔細覈對了位置後,一刀將女人高高隆起的小腹給割開了。

    鐘聲依舊在“咣咣咣”的響個不停,似有似無的規律讓每一個人聽到它的人都好像陷入了一個循環當中。

    鐘聲在耳邊迴盪,悠長而恢宏,可不知爲何它每敲一下,我的心口就會收緊一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用一根鐵錘在不斷敲打你的心臟。

    我試着想去調整,想利用深呼吸的方法來驅散這種感覺,可試了幾次都無濟於事。

    我試着想動一動,可就算我使出喫奶的力氣仍舊動不了半分,似乎我整個人的靈魂被禁錮在了這幅軀殼裏了一般。

    我動不了,臺上躺着那女人也同樣動不了。

    四個黑袍男用手將她隆起的肚皮剝開,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只見那東西全身上下碧綠如玉,散發着一股讓人噁心的腐臭味,數十條手指粗細的觸手從裏面伸出,不斷的扭動着。

    更讓我感覺到詫異的是,我猛然發現那原本蓋在女人臉上的紅布突然動了動。

    我驚詫的暗叫道:“那女人居然還活着?這幫傢伙這是在用活體培育那東西?”

    和我的驚恐比起來,身邊的那些人卻顯得十分興奮。

    他們一個個雙手朝天,口中不時的發出好像野獸一般“嗚嗚”的嚎叫聲。

    此時的臺上,那四個黑袍男已經退到了一邊,只留下了那個帶着尖兒帽子的老者。

    這傢伙好像是一個祭司,他託着那副碧綠色的骨架緩步走到了女人所在的石牀邊上,嘴裏面叨叨姑姑的一直在念給不停,他說的話依舊類似古苗話,我根本不明白他再說的是什麼,不過,從身邊那些人神聖而莊重的表情來看,那傢伙似乎是在念什麼咒文。

    老者唸的很快,沒多一會兒工夫,幾千字的咒文便唸完了。

    只聽他大喝了一聲,雙手高高將那具抱着鳳鸞珠的枯骨舉起,而那女人腹中的碧綠色觸手此時也變的十分活躍,它們好像有意識一般一個個伸長了想要去抓那副骨架。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黃光一閃,一道黃白色的身影猛然從一旁的角落裏面竄了出來。

    只見那傢伙體型雖然算不上巨大,但肥碩有餘,賊頭賊腦模樣像極了一隻上竈臺偷油的大耗子。

    我見到這傢伙之後心中更是一驚,暗叫道:“龍象黃金鼠!”

    沒錯!這突然竄出來的大耗子正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隻龍象黃金鼠。

    只見這隻龍象黃金鼠動作快如閃電,衆人只覺得黃光一閃,它就已經竄上了祭臺。

    緊接着,它前爪發力,後爪蹬地,一下子就竄上了女人躺着的石牀。

    那老者大驚,放下高舉的雙手,尖叫着想要喊人來幫忙,可那隻龍象黃金鼠那會給他這個機會,張開大嘴一口就朝那老者的手腕咬去。

    老者哪見過這麼大的耗子,見它朝自己咬過來,嚇的急忙退後兩步,腳一下子絆倒了祭臺周圍凸起的石磚,緊接着一個踉蹌人就朝後摔了出去。

    那老者這一摔不要緊,兩隻手急忙想要去找身體平衡,而原本捧在懷中的那副骨架則被他給扔到了空中。

    那隻龍象黃金鼠見狀兩眼放光,“吱吱”的叫了兩聲之後,也不再去咬那老者,肥碩的身軀在空中一轉, 整個身子奔着那幅骨架就撲了過去。

    只聽“咔嚓”一聲,那隻龍象黃金鼠一口咬在了那幅骨架的正中間,由於它這一口用力過猛,直接將那股骨架給咬成了兩截,可它那管的了那麼多,脖子一揚,嘴一張,叼起剩下的上半身轉身就跑。

    那隻龍象黃金鼠可以說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只見黃影一閃,那傢伙已經帶着“贓物”畏罪潛逃,消失在角落裏的黑暗裏了。

    可它這一跑不要緊,那女人腹中原本就有些躁動不安的東西,霎時間開始變的異常暴躁起來,那原本碧綠色的觸手也開始一點點的變成暗綠色。

    那原本只有手指粗細的這時候也開始一點點的變粗變長,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那觸角一樣的東西竟然從手指粗細變成了足有成人小腿粗細。

    它們一個個好像是章魚的觸手一般溼滑、黏呼呼、全身上下散發着讓人作嘔的腥臭味。

    不僅如此,越來越多滑膩的觸手開始瘋狂的從那女人腹中長出,眨眼的工夫就將這女人整個託在了半空之中,它們一個個就好像是來自地獄裏最兇狠、最冷血、最弒殺的毒蛇,要將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事物都絞殺、吞噬、吸乾精元。

    隨着那些觸手瘋狂的生長,那女人整個身體很快便以一種極爲不可思議的角度反向對摺起來,無數觸手交替纏繞在一起,眨眼之間便在祭臺中央合攏成了一株十幾人環抱的巨大妖樹,同時也將那個女人牢牢包裹在其中。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一幕,我驚訝的幾乎都喘不過氣來,要不是親眼見到這些,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相信。

    可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當我透過那些好似樹根一般的觸手望見那女人,我居然驚奇的發現,她雪白高聳的胸膛竟然在有規律的起伏。

    “她……她居然還有呼吸!”我心中不由的驚詫道。

    可還沒等我多想,那原本長短不一的鐘聲突然開始便的急促起來,祭臺中央的那棵妖樹似乎能聽懂那鐘聲的變化,轉瞬間,也跟着暴躁不安起來,像發了瘋一樣揮舞着自己的根莖。

    前排站着的幾個人最先察覺到異樣,他們見狀大喊了一聲我聽不懂的古苗語,轉身就想跑。

    可他們還是慢了一步,就在他們剛轉過身的時候,那些妖樹的根莖便“唰”的一下纏住了他們的脖子,使勁兒一拽,便將那些人給拎到了半空。

    緊接着,那些根莖的前端突然伸出了一根長長的尖刺,只一晃,便“噗嗤”一聲刺進了那些人的後腦。

    那些人想叫,可還沒等他們發出聲音來,整個人便好像在一瞬間被吸乾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水分,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具乾屍。

    眼見如此,整個祭臺在一瞬間就炸了鍋,無數哀嚎與痛苦的嚎叫聲,霎時間傳遍了整片區域,周圍那些身穿各式各樣長袍的男人開始四下奔逃。

    我也想逃,可是無奈,我現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睛,氣的我在心裏不住的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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