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下八門 >第九十回:兄弟反目
    郭一尺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在密道盡頭的屋子裏面傳來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

    慘叫是張一白髮出來的,不用問一定是郭一尺對張一白下了手。

    我回過頭看了看花慕靈,壓低聲音問道:“四丫頭,你不是說張一白和郭一尺有着過命的交情嗎?怎麼這會兒就自相殘殺起來了?”

    花慕靈皺着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一定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兒。”

    還沒等花慕靈把話說完,通道盡頭的屋子裏面便傳來了一陣讓人脊背發寒的狂笑。

    笑聲是張一白的,他笑的很蒼涼,蒼涼中還帶有一絲悲憤。好一會兒,張一白突然開始咳嗽起來。

    他咳嗽的很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郭一尺剛纔的那一下應該是傷到了他致命的位置上。

    張一白喘了一口氣,試着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一些。

    過了一會兒,張一白才緩緩的說道:“沒想到……沒想到最後要了我命的人……竟然是你……”

    郭一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我把頭儘量往前湊了湊,心裏想着這樣可以更清楚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張一白笑了笑,“咣噹”一聲,似乎坐到了椅子上。

    張一白大口喘着氣,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逼你的……我逼你的……哈哈哈……郭瞎子,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爲什麼會突然間就改變了我們之間的計劃?”

    郭一尺淡淡的說道:“爲了我的女兒。”

    張一白明顯就是一愣,略帶驚訝的語氣說道:“什麼?你是說……你是說你找到了小玲?”

    郭一尺緩緩的說道:“是的!我找到她了。”

    張一白說道:“她……她在哪兒?她在哪兒?她現在還好嗎?”

    張一白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激動,可郭一尺卻顯得異常平靜。

    只聽郭一尺淡淡的說道:“她好的很。”

    張一白微微笑了笑,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張一白一連說了四五遍“那就好”,語氣中有意無意的透漏出對郭一尺那個叫做小玲姑娘的擔憂。

    郭一尺看着張一白,過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你知道我再找到女兒的同時,還找到了什麼了嗎?”

    張一白聽到郭一尺的這句話,明顯就是一愣,他喘着粗氣問道:“你……找到了什麼?”

    郭一尺淡淡的說道:“找到了二十年前那件事兒的真相……”

    張一白驚道:“郭瞎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郭一尺笑着打斷了張一白的話,只聽郭一尺怪笑了幾聲,然後在屋裏轉了幾圈之後,笑道:“張老三,紙是鮑不住火的。只要做了就一定會有人知道,雖然過去了二十年,但是,當年的事情真相我還是希望能夠從你嘴裏知道……”

    張一白顫抖着說道:“郭瞎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郭一尺笑道:“堂堂柳子門的傳奇打手怎麼也會怕成這個樣子?哎,可惜我的眼睛瞎了,看不見你現在的樣子……”

    郭一尺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張一白又發出了三四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張一白響徹了整個房間,讓聽見他的人都覺得汗毛倒豎,但是郭一尺卻好像很是享受。

    郭一尺砸吧了兩下嘴,意猶未盡的笑道:“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還真的不知道,害我這二十年過的這麼慘的人竟然一直被我當做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老婆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搞到了一起。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還真的不知道,我的女兒竟然不是我親生的,她……”

    郭一尺的話沒有說下去,突然通道盡頭的房間裏又傳來了一聲尖利的慘叫。

    而就當我們所有人都認爲郭一尺又要再度折磨張一白的時候,突然,房間裏面猛然傳出了一陣桌椅倒塌的聲音。

    緊接着,房間裏面又一次想起了淒厲的慘叫,只不過,這一次那聲並非是張一白的,而是來自郭一尺。

    被反殺了?

    我們三個人都不由得一驚,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把頭湊的更近,希望可以通過地板與鐵門之間的縫隙看清楚屋子裏面發生的一切。

    我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條狹小的縫隙,而那道縫隙也剛剛好可以看清楚屋子裏發生的事情。

    只見此時通道盡頭的房間裏,已經是一片狼藉,郭一尺和張一白兩個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好一陣子,張一白才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手裏拿着一把刀,刀尖上盡是鮮血,很顯然,那血是郭一尺的。

    張一白在笑,笑的很痛苦,可他依舊還是在笑,好一陣子,他才說道:“你說的沒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兒我是出賣了你,我和小梅是青梅竹馬,本來應該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可偏偏中間突然冒出了一個你。咳咳咳……”

    張一白說着突然又咳嗽了起來,看樣子郭一尺剛纔其中一刀插在了他的肺管子上。

    好一會兒,張一白才緩過這口氣來,不過,此時他的臉已然沒有了一絲血色,可他也不管,他勉強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趴在地上的郭一尺走去,嘴裏還在一個勁兒的說道:“你霸佔了我的小梅,而我又爲了能夠見到小梅,跟你做了足足二十幾年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見你的那張臉,我都想親手殺了你。可是我不能,因爲……”

    郭一尺此時也緩緩的坐了起來,他的嘴角全是血沫子,可還是咧着嘴笑道:“因爲,你還想靠着我去找你的女兒,對嘛?再怎麼說,你也只不過是柳子門裏的打手,再怎麼傳奇,打手永遠都是打手。可我卻不一樣,再怎麼說也算是金家門裏的十老之一,你殺了我,你和那個婊子的野種就……”

    郭一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張一白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刮子。

    可張一白自己也由於傷勢過重,一個站立不穩重重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郭一尺咧嘴笑了笑,喘着粗氣一字一字的說道:“張老三,我拿你當兄弟足足二十四年的時間。沒想到啊……沒想到,到頭來最恨我的,居然是你。也罷……”

    說着,郭一尺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摸到了自己掉落一旁的那根竹竿子,手腕一轉,那竹竿子的一頭竟然“咔嚓”一聲伸出了柄短刃。

    七八釐米長的刀刃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暗黑色的光,看見這一幕,我不由得心中暗叫:“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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