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我眼前的這一隻超大號黑背白斑千足蟲那就得另當別論了,這傢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吞噬了多少毒蟲蛇蟻,全身上下的甲殼堅硬如鐵不說,就連嘴裏面噴出的乳白色半透明液體也是帶着劇毒。
期初我並未察覺那乳白色的液體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無比噁心。可當我玩兒命的朝前跑了一會兒,猛然覺得左手先是一陣劇痛,接着就是一種奇癢難擋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擡手一看,竟然發現那些液體裏原本裹脅着的乳白色蟲卵,不知何時已然進化成了一隻只長鬚長腳的小蟲,那些小蟲不大,但十分嗜血,見着傷口就往裏面鑽。
沒多一會兒的工夫,十幾條黑色的小蟲已經鑽進了我左臂兩三處傷口裏面,頓時我的手臂還是變的發黑發紫,緊接着一種皮膚與肌肉組織被一點點剝離的劇痛猛然傳來,讓我不由得嗷嗷大叫起來。
“啊……!”隨着一聲慘叫,我整個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碰巧面前一個手拿洋火炮的清朝士兵打扮的銅俑被我撞個正着,只聽“咣噹”一聲,那傢伙直直的向後栽倒在地。
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眼見我摔倒,整個身子先是一頓,接着這傢伙不知爲何竟然將整個上半身立了起來,無數成人手臂粗細的節肢在空中一頓揮舞,嘴裏還不時發出一種類似鋸木頭時發出的“咔咔”聲,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進行某種餐前儀式。
接着,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身子一彈,猛的就朝着我就遊了過來,數不清的銅俑被它這一衝給碾壓成了粉末,殘肢斷骸飛濺的四處都是。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就已經到了我的跟前,我心中大驚,本想起身逃跑,可剛一翻身左手臂上便又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搞的我眼前金星直冒。
千鈞一髮之際,我的右手猛的按到了一樣東西,這居然是剛纔那個清朝士兵打扮銅俑手裏的洋火炮。
我心中一喜,來不及多想,右手猛然抄起那隻洋火炮對準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就是一槍。
只聽“砰”的一聲,黑灰色火藥的氣息啥時間在空氣中爆散開來,一枚約7毫米口徑的鐵砂彈直奔着那條大號千足蟲的腦袋就射了過去。
而那條黑背白斑千足蟲似乎是知曉這洋火炮的厲害,又或許是之前喫過這東西的虧。所以,槍聲一響,它的整個身子便猛然朝一旁翻滾,只聽“轟”的一聲,撞在了不遠處的一根紅漆柱子上。
這隻黑背白斑千足蟲的體型實在過於巨大,勢大力沉的一撞讓整個大殿不由得晃了三晃,無數的銅俑被這傢伙給碾壓成了殘渣,大殿穹頂上的灰塵、木屑、瓦片也跟着飛濺的四處都是。
我一槍逼退了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心中固然歡喜,可我也知道這會兒絕對不是沾沾自喜的時候。
我將那杆只能單發的洋火炮扔到了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脫下了上衣,用它擦乾淨了手上殘餘的粘液。接着,我又迅速的掏出了一直踹在褲子口袋裏的戰術刀,咬着牙將鑽進小臂裏的那十幾條小黑蟲子全數挑了出來。
而讓我感覺到喫驚的是,那些原本只有不到一釐米長的小黑蟲,在我身體裏面僅僅只是幾分鐘的工夫,那些黑色的小蟲不僅全身上下變成了一種妖豔的紅色,身子竟然長到了成人小指大小。
想到這兒的時候,我擡起腳將那些仍在不住翻滾的紅色蟲子踩了一個稀巴爛。
而就在我轉身想要跑的時候,突然大殿的穹頂猛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這個聲音很輕,但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這樣的一個環境裏卻顯得格外刺耳。
我聞聽這個聲音急忙擡頭向上望去,而不看不要緊,這一下看之下,我整個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在我頭頂的正上方,那碧綠色的琉璃穹頂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背裂痕。
而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這裂痕竟然是我剛纔打黑背白斑千足蟲那一槍造成的。
“真他孃的晦氣!”我心中暗罵了一句,“這純屬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奶奶的,等活着回去了之後,就算不把鈴聲改成好日子,高低也得換成好運來。”
我嘴上雖然不停的嘮叨,可腳上卻絲毫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使出了喫奶的勁兒朝後殿跑去。
而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這時候也爬了起來,剛纔的那一下對於它來說着實撞的不輕,它先是晃了晃腦袋,然後怒意上涌,咆哮了幾下之後,猛的便朝我這邊衝了過來。
那隻黑背白斑千足蟲之前一直是這裏的霸主,哪兒喫過這樣的虧,這時候他就好像是瘋了一樣,朝着我就撲了過來。
我只覺得身後一陣陣腥風來襲,連蹦帶跳、左搖右擺的避過了幾下撲咬之後,突然,從我前方不遠的地方傳來了“砰砰”的兩聲槍響。
我擡頭一看,竟然是已經之前已經撤到了後殿的熊明。
只見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把三八大幹,對準那早已搖搖欲墜的大殿穹頂就是兩槍。
我眼見這小子朝穹頂開槍,心中不由的大驚,罵道:“大力熊,你小子是不是瘋了?”
熊明嚷道:“奶奶的!前面沒路了!我估計這東西不會水,咱們只能賭一把了!”
我驚道:“什麼?前面沒路了?這怎麼可能?”
熊明罵道:“我他媽騙你幹什麼?那裏就是一間什麼都沒有的石室,老子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路,與其在哪裏被這東西來一個甕中捉鱉,到不如魚死網破來的痛快!”
熊明說完,舉起槍,拉栓上膛,對準穹頂又是“砰砰”兩槍。
而此時,那早已好似風中殘燭的大殿穹頂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只聽“咔嚓”一聲,那琉璃頂四分五裂,無數碧綠如玉的碎片四下飛濺。
僅僅三分之一秒之後,那冰冷、幽暗的河水便從天而降。
那刺骨的河水就好像是來自地獄裏最兇殘的士兵,彷彿要將所有阻礙它們前進的事物都吞噬乾淨,人是如此,物是如此,甚至連聲音和光也是如此。
我幾乎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整個人便被河水給衝進了一間石室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