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她下意識轉開視線去，就像不曾見到他一樣，大步往前走。
經過他時，手腕，驀地被他扣住。
她一僵。
他的手心，涼得完全沒有溫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似乎也沒有多少力氣。
“放手！”姚小果冷冷的開口，不願意擡頭多看他一眼。
沉默，而後，他沉痛的問：“阿姨怎麼樣了？”
嗓音，微啞。
“和你無關！”她的態度依舊冷漠。
“姚小果！”
“請你放手！”姚小果咬着脣，掙扎了一下。原本以爲他並沒有多大的力氣，自己要掙開他是輕而易舉，可是……
他卻倏然扣緊，讓她無法掙扎。
她咬着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着。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知道她情況怎麼樣……”齊北城無力的開口，手指被她掰開，他又握緊。
那沁涼的溫度，滲進她的皮膚，讓她輕顫不止。
當真累了，索性放棄掰他的手，只是擡頭，冰冷的眸子對上他的，“我媽知道是你後，禁不住打擊暈倒了！和我爸……當年的情況一模一樣……”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滾了出來。
卻執拗的不曾移開視線，只是隔着朦朧的霧氣，緊緊盯着他，帶着責難和憎惡，“如果我媽有什麼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還有你！”
他狠狠一震。
眼前的她，彷彿離自己越來越遙遠，遙遠得讓他害怕。
長臂一探，便將她整個人都牢牢抱住了。
“姚小果……”他想說些什麼，想尋求她的原諒，可是，喉嚨間卻像被一團團棉花塞住，讓他透不過氣。
那懷抱襲來，熟悉的氣息伴着熟悉的溫度，讓姚小果一顫，她突然耐不住痛哭起來。
一口重重的咬在他肩膀上，她哽咽着，像是懺悔，“如果我一早聽我媽的不和你在一起……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來不及了……”姚小果哭着搖頭，“已經來不及了……齊北城，我們……”
她頓了頓，閉上眼。彷彿下定了什麼艱難的決心一樣，半晌，重新睜開眼，話才說完整，“我們……結束吧！”
傷痕已經刻下，那樣深，那樣長，又豈是短時間裏可以放下的？
可是，明明是自己說着結束，爲什麼……心卻那麼那麼疼？
像是有什麼從心裏最深處的地方被挖走了。
……
齊昊宇沉默的看着緊緊相擁的這一幕，胸口被一股酸澀充斥得有些疼。他靠在牆上，轉開臉去，儘量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
已經來不及了……
齊北城，我們結束吧……
腦海裏，翻來覆去的迴盪着這句話。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任身邊人來人往。
她到底還是走了……
背後的傷口，火辣辣的痛。
好像……又流血了……
可是，他卻始終只是僵立在那，一動不動。
像被抽了魂魄的雕像。
沒有了心……
“二哥！二哥！”齊昊宇驚呼，擔心的看着他始終沒有焦距的瞳孔，“二哥！我帶你去看醫生！”
……
身後，是齊昊宇的叫喊聲。那一下一下，揪着姚小果的心。
看醫生？
他怎麼了？
爲什麼齊昊宇叫得那麼慌？
“二哥！你別執拗了！你現在必須要去看醫生，你發燒了！”
齊昊宇的聲音又來了。
好像魔音……
她驚慌的捂住耳朵，逼着自己不回頭。不去聽，就不會有事……
就算有事，那都已經和自己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他們……結束了……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