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想讓你等,所以提前過來了。”
陸寒時對着她時,滿眼的冰冷柔和不少,伸手捏捏她的臉,在她旁邊坐下,“怎麼沒告訴我還有別的客人”
說着,視線淡淡地掃過對面男人的臉,剛好藏住那一分的戾氣。
高橋君剛纔還在冒冷汗,看陸寒時這樣子只當他是在開玩笑,“露露,這就是你的丈夫
之前還沒正式介紹過。”
唐初露也沒想到陸寒時會突然出現,有些僵硬地將兩人介紹了一遍,一時無話。
陸寒時絲毫沒有打斷了別人的覺悟,一隻手撐在唐初露身後的椅背上,將她圈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內。
同爲男人,高橋君心裏自然很清楚陸寒時對自己散發着敵意,臉上不顯,卻有些暗喜。
擁有這樣一個丈夫,理智漂亮的妻子卻還願意單獨約他出來喫飯,這足以說明他本人的魅力有多大。
尷尬的氣氛一直維持到服務員將單品上上來的時候,餐桌上總算有了點活氣。
唐初露一言不發地用餐,忽然看見旁邊伸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毫不客氣地將享用着她碟裏的東西。
她一下就沒了動作,眼神頓頓地看着陸寒時的手背,這才發現他這段時間瘦得有些過分。
皮膚下隱隱可見鼓起的青筋,囂張地浮在上面,蒼白的顏色比起以前多了一種病態的美感。
她斂了斂眉,收回視線。
畢竟人家丈夫都直接殺過來,對面的高橋君也收斂了不少。
期間他偶爾擡眸看一眼對面的兩人,都忍不住暗暗感嘆,唐醫生的老公實在太極品。
高橋君一直自詡魅力無邊,可在這副罕見的好皮相面前,竟難得沒有生出往日的自信來。
這頓飯氣氛詭異,喫到一半,唐初露擦了擦嘴,忽然站起身,“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高橋君也放下了手裏的餐具表示禮貌,唐初露看着身旁的男人,“你跟我一起去。”
陸寒時挑了挑眉,站起身,跟在唐初露身後離開。
高橋君看着兩個人遠去的背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真是奇怪的夫妻”洗手間。
陸寒時身高腿長,就這麼斜斜地靠在外面的牆壁上,看着唐初露。
唐初露本來面無表情地走在他前面,忽然停下了腳步,就看到這男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脾氣瞬間又被勾了起來。
雖然已經做了決定,告訴自己要放下,但是在看到這個男人時說心裏沒有任何波瀾是不可能的。
她抿了抿嘴脣,努力讓自己做出無所謂的樣子,淡淡地看着他,“怎麼提前過來了”
陸寒時也看得出她故作冷漠的姿態,沒有戳穿,而是伸手在她臉頰上摸了一把,“想看你,就來了。”
猝不及防的溫熱停留在肌膚上,唐初露竟然本能的覺得貪戀。
下一秒她馬上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這樣的反應很危險,連忙打掉他的手,“你別碰我”
她激烈的排斥是男人沒有想到的,眼眸在那一瞬間就沉了下去,閃爍之間溢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周圍滿是清冽的雨後雪松味道,前調過後又是沉穩的木質香,清淡卻寒澈,是陸寒時身上她所熟悉的、獨有的味道,滿滿地將她包圍。
陸寒時緊緊抱着她,如果說之前還能在她面前強裝鎮定,那一刻將她擁入懷中的時候,所有的僞裝全部都破碎成雲煙,在她冷漠的眼睛中消失不見。
他用力地抱着她,甚至要將她融入骨髓之中,抱得她要喘不過氣來。
唐初露掙扎了一下,掙扎不開,索性任他這麼抱着,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寒時才微微鬆開她,那顆震顫不已的心稍微平和了一些。
他用手捧住唐初露的臉,幾乎貪婪地注視她臉上每個角落。
一想到那個時候吊燈很有可能砸在她身上,心臟的某個地方就像被人活活挖出了一塊,鮮血淋漓地往下滴落。
他忍不住又要重新將她抱入懷中,這回唐初露直接伸手推了他一下,先他一步退了出來,“我說了,別碰我。”
陸寒時好看的眸子縮了縮,眼裏有些晦澀,最後還是沒有伸手去抱她,只說:“我那時不知道你去找我你沒受傷就好。”
解釋的話他總說不出太多,永遠只是簡短的幾句,總覺得好像說的過多,更像是在爲自己的找藉口,他向來不太相信言語的力量,更相信行動上的實際。
唐初露擡頭看着他,“你知道我過去找你了”
“大廳出現安保問題,調取監控查看,看到了你。”
唐初露點點頭,沒有說話。
陸寒時上前一步,“還生我氣嗎”
唐初露平靜地看着他,“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怪過你,也沒有生你的氣。”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真誠,一點都不像是故意賭氣。
陸寒時卻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想說的話有千言萬語,最後說出來的只有一句:“你怎麼會和他一起”
唐初露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如果你是說裴朔年的話,那天是個意外,我過去找你有事情,他是在我後面來的;如果你是說高橋君的話,他的腎臟跟媽匹配,所以我約他出來聊聊,但他因爲酗酒的原因,腎臟也不太健康。”
她很坦然,毫無隱瞞且條理清晰地將這些事都跟陸寒時說了一遍。
陸寒時卻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說:“露露,我跟柳茹笙之間僅限於恩情”“我知道,你以前已經跟我解釋過了。”
唐初露忽然皺着眉頭打斷他,“她才經歷過那樣的遭遇,又爲你不要命地擋刀,你照顧她是應該的,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
她的表現雖然冷靜,可那冷靜背後的深意卻讓人感到惶恐。
陸寒時下意識將她禁錮在身後的牆壁上,擡起她的下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的妻子,我跟你解釋是理所當然。”
“是嗎”
唐初露聞言,忽然無所謂地笑笑,甩開他的手,“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