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那件事情讓我有多痛苦,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她後退一步,單薄的身形讓她看上去似乎一碰就會碎掉,很難讓人相信她是那個在娛樂圈萬人寵愛的完美女神。
陸寒時沒有看她,等車裏的煙味散得差不多,纔開口:“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笙兒,你應該很清楚。”
柳茹笙身子抖了一下,再也僞裝不下去,眼角有些紅,“是啊,我很清楚”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不會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看上去總是疏離寡淡,沒有任何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裏。
哪怕是他的親人也一樣,陸寒時對他自己的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不被祝福意外得來的孩子
柳茹笙知道陸寒時的意思,就算是她懷孕了要把孩子生下來也改變不了什麼,這對陸寒時而言也並不是什麼大事。
血緣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重視。
“所以不要再問我,這藥能不能不喫的問題。”
陸寒時看着她,眼神涼薄。
柳茹笙捏緊了拳頭,“我知道了”酒店。
下了車之後,柳茹笙就一直保持着低着頭的狀態。
兩人開了一個房間,她跟在男人身後進去,徑直在沙發上坐下,看着空白的地板。
聽到飲水機的響聲,這才稍微擡起眼睛往那邊看了一眼,“能不能幫我倒杯熱水”
她的語氣微弱,帶着一絲祈求。
陸寒時動作微微停頓,還是按照她的話給她倒了杯溫水走到她面前,“藥呢”
柳茹笙從包裏面拿出剛纔在藥店裏面買的藥,遞給他,藏在袖子裏的手有些顫抖。
陸寒時先是拿起包裝盒看了一眼,然後毫不避諱地當着她的面拆開柳茹笙臉色一白,知道他是防止自己偷換藥,檢查裏面有沒有被調換過的痕跡。
陸寒時檢查完沒有問題之後,才把藥和水都遞給柳茹笙,看着她把那幾顆藥丸給吞了下去。
“張嘴。”
他又面無表情地開口。
柳茹笙心裏一疼,只感覺到巨大的羞辱,但還是按照他的話閉着眼睛將嘴巴張開,讓他看自己嘴裏有沒有藥。
確認她是真的吞下去之後,陸寒時才接過她手裏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去公司。”
柳茹笙沒有睜眼,睫毛上下顫動了幾下,沙啞地“嗯”了一聲,樣子可憐又疲憊。
她已經不想有任何的言語了,對面前這個男人,從來沒有人能夠將她傷到這種地步。
陸寒時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彷彿對她這副模樣視而不見,轉身就離開了房間,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沒有一絲留戀。
他離開之後,房間一下就安靜下來。
柳茹笙這才睜開眼睛,眼底早就是一片腥紅。
她想到剛纔陸寒時喂自己吃藥的時候,看到使用說明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副作用提示,只是迅速地掃了一眼,視線連一秒都沒有停留,心就狠狠地抽痛起來。
柳茹笙以前認爲自己不是那種爲了愛可以卑微到塵埃裏的女人,可真到了這樣的地步,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多聰明。
哪怕他都這樣對她了,她對他翻涌的愛意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柳茹笙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忽然猛地站起身衝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就吐了起來。
她用力地摳着自己的喉嚨,想要將剛纔喫下去的藥片給吐出來。
她本來就沒喫什麼東西,這樣硬生生地催吐會讓人體特別難受,可她顧不了那麼多,整個手幾乎都要申進喉嚨裏。
鋪天蓋地的嘔吐感傳來,她抱着馬桶一聲一聲地嘔着,聲音都快要痙攣,眼淚不停地往下落,雙眼血紅像是要連膽汁都吐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纔將那兩粒藥丸給摳了出來,臉上全是各種唾沫口水粘在一起,難聞的氣味充斥着整個洗手間。
柳茹笙抱着馬桶,連沖水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靠着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才恢復力氣,勉強站起身子按下抽水馬桶的按鈕,走到洗手檯前將臉清洗乾淨。
她其實之前有過猶豫,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但是剛纔陸寒時對她的態度卻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有個孩子並不能夠改變他們兩個的現狀,但她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有總比沒有好,也許如果她真的懷上了的話,她和陸寒時之間可能就會有轉機,可如果連這條路都放棄的話,她是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柳茹笙看起來鏡子裏面那張因爲疲倦都蒼老了不少的臉,忽然就忍不住想哭到崩潰。
她到底是因爲什麼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到底是因爲什麼走入了這樣一條死衚衕
但她現在怎麼也停不下來了,不撞南牆不回頭,哪怕是撞了南牆,她也要死死抓着陸寒時不放手。
門外。
剛纔已經離開的男人去而復返,站在門口,聽着裏面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表情晦澀莫名。
走廊上懸掛的吊燈打下來的光線讓他整個人都揹着光,微垂着眉眼,好看的眉宇隱匿在陰影之中顯得更加立體精緻,也越發冷漠不近人情。
雖然已經猜到柳茹笙會這麼做,但那一刻陸寒時心裏還是有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
他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
但是柳茹笙卻非要逼着他這麼選擇。
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既然她這麼想要懷上他的孩子,那他就如。
。
他所願。
只希望她到時候十月懷胎之後,不要後悔。
夏天已經到了最後一程,秋天似乎有了要到來的趨勢,季節轉換的時候總是各種疾病爆發的時期。
一般每年的這個時候唐初露都會很忙,各種門診都是門庭若市,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