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舟看着沒什麼事,但轉頭夜裏就吐了血,被他強制送進了醫院。
“狗蛋,你不用這樣守着我,我真的沒什麼事。”
“我很好,你放心,不會有事。”
除了那晚的遷怒,周小舟對元寶的死平靜地接受了,但太平靜,反倒不正常。
如果真的接受了,怎麼會連元寶的葬禮都不參加,連見最後一面都要拒絕。
狗蛋看着周小舟穿着病服靠着牀頭。
她很安靜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可他看着她,卻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他忽然想起軟軟說過的一些話,軟軟說周小舟像一種瓷器,很好看,但隨時會碎掉。
“是人都會死,早死晚死都要死。”
偏偏周小舟還毫不在意生死,好像她死了就死了,無所畏懼,也無所謂他們的感受。
顧淵很生氣,恨不得不管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算了,但辦了出院,回到家還是請了之前的大夫給周小舟診了脈。
“顧老闆,周姑娘的情況變嚴重了。”
“顧老闆,恕我直言,周姑娘這狀態……就算是好好調養,也活不了幾年了。”
顧淵驚慌:“住院的時候那西醫給她檢查了,說她沒什麼大問題啊。”
“身體是沒什麼大問題,但怪就怪在,周姑娘的脈象確實是油盡燈枯之景了。”
顧淵心中仿徨,他以前總覺得不論他去哪裏,不論發生了什麼,周小舟就算不答應與他完婚,也會一直一直都在家裏等着他回去。
可是,大夫說周小舟活不了幾年了。
這次,他真的慌了,迫切需要一個人來分擔他的惶恐。
二狗子當即就站起身:“什麼油盡燈枯?你不是說醫生檢查了沒什麼大問題嗎!?”
“小聲點!”顧淵拉住他,“小舟姐這會可能還沒睡着呢!”
二狗子坐下,仰頭直接幹了一杯酒,沉着臉道:“你別聽那老郎中胡說八道!西醫技術那麼先進都沒檢查出問題,憑什麼他說活不了幾年就活不了幾年!”
顧淵低頭喝酒,他要怎麼跟二狗子解釋周小舟的不同呢,說她是一隻來歷不明的孤魂野鬼,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釋,更不受西方科學管?
不是親身經歷,說出來,誰信?
更何況,出於私心作祟,他也不想說出這獨屬他的祕密。
“她身體確實不好。”顧淵只能表達自己的擔憂,“那老大夫是個有本事有經驗的,他這麼說,我沒辦法放心。”
二狗子開始喝悶酒,一杯接一杯,最後道:“大哥,等我把前線的事料理完回來,我們就帶着小舟姐姐回顧家莊吧!”
顧淵愣了一下:“你……你的軍功不要了?”
拼死拼活,出生入死換來的大好前程這就不要了?
二狗子一點也不爲難:“既然你說得頭頭是道不放心,那我們就陪小舟姐姐回顧家莊養身體不就好了,你不是跟我說之前她就想回去了麼。”
顧淵都有點不信:“前程似錦,你真捨得?”
“前程再好,沒有小舟姐姐,就沒有意義了。”
二狗子說到這,苦笑了一下,“大哥,你沒有離開過,不會明白我拼了命去掙前程,也不過是爲了回到小舟姐姐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