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停靈七天，周小舟也沒有回來。
可能這一次，這隻孤魂野鬼前去投胎了，所以第八天一到，那屍體成了一盒子的灰。
林軟軟對他燒了周小舟沒有發表任何異議，但她也沒有參與這前前後後的事情。
她病了。
那一晚林軟軟反應過來後跑進周小舟的房間，隨後暈倒在了遺體旁。
接二連三的打擊，巨大的悲傷之下，她一個姑娘家再堅強也撐不住了。
一下病倒，重到只能臥牀休息。
直到顧淵處理完了周小舟的事情，登門道別時，林軟軟還是臉色蒼白，一身病氣。
林軟軟穿着一身素白的寬鬆旗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了他，他道明來意的時候，她家的女傭正把熬好的藥端來。
“你要回去？”林軟軟推開藥碗，示意一會再喝。
顧淵：“我想回去了。”
林軟軟沉默了一下問：“回去了什麼再來？”
顧淵搖頭：“不回來了，至於狗子的遺體……等他們歸還了，你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來一趟把他一併帶回去。”
林軟軟說：“舅舅說他會催那邊儘快護送遺體回來。”
顧淵點頭：“多謝。”
林軟軟皺了皺眉，伸手去端藥碗：“客氣了……什麼時候回去？”
顧淵看着林軟軟一臉平靜地將一碗藥一口氣喝完，這纔開口：“後天。”
林軟軟驚訝擡頭：“這麼快？你這邊的生意怎麼辦？”
顧淵很平靜：“都不要了。”
林軟軟驚愕，不贊同道：“這可是你這些年費盡心血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說不要就不要？你就算不想留在這裏，也好歹花點時間安排好了再走！”
林軟軟：“什麼？”
“安排好了，然後呢？”顧淵失笑，“我現在獨自一人，孑然一身，賺那麼多錢也沒人幫我花啊。”
林軟軟一時無言。
顧淵的心態很平和，只是淡淡道：“你也不必勸我，我想得很清楚，反倒是以前的我不懂，在商場浮沉差點失了本意。”
顧淵忙了七八天，除了處理生意上的事，基本沒跟其他人說過其他話，這會閒下來，無事一身輕，面對着熟人，倒是有了點傾訴的意思。
“軟軟，我剛開始接手生意，原先只是不想讓周小舟那麼辛苦，後來賺了不少錢，就想着讓周小舟過得更好一些，也向她證明自己絕對是有能力養好這個家的。”
“這些年，周小舟但凡看上什麼，多貴多難買我都會想辦法買到，元寶想要什麼給他買，零花錢從來不斷，因爲狗子在前線，我就想法子往他那捐藥材捐物資……”
“我覺得我是一家之主，賺錢養家是應該的，也很享受這種成就感，但現在回過頭看去，我這兩年，沉迷其中，反倒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忙於生意忙於應酬，陪周小舟和元寶的時間越來越少，還覺得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們。”
“如果我能多陪陪周小舟，沒準就能弄清楚她爲什麼會長期心情鬱結了。”
“軟軟，我就是太理所當然地認爲周小舟不會走，會一直在，不論我多晚回家，她都會在屋前留盞燈等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