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如果當時在場，必定也和本王一樣，眼前一亮。”唐乾瞥了眼另一邊的冰棺，又搖頭，“不在場也好，倘若在，好友很可能會在更早的時候就喜歡上她。”
如果更早動情，是不是就能早做謀劃，早做決斷，避開這一死？
也不對，這種事情，說不定。
雲無心動了感情，想要避開這個結果，就只能周小舟消失。
殺了周小舟。
唐乾也不是沒動過這個念頭，不僅動了，還安排了兩次隨時動手的機會。
只不過，第一次被皇帝攪合了。
想來那時候應該堅持殺掉周小舟的，那時候雲無心肯定還沒有動真情。
第二次，但凡周小舟不是搶了那碗“毒酒”，他應該會真的下狠心毒死她。
應該。
對，是應該。
唐乾苦笑。
說是應該，但是，他真的會嗎？
畢竟，除了那兩次，在皇帝囚禁周小舟之前，他還多的是機會殺掉周小舟。
便是囚禁之後，皇帝派人將長壽宮盯得那麼緊，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動手。
“我答應了你，儘量留太后一命。”
“後來又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傷害太后。”
再後來，考慮到皇上已經深陷其中，如果對太后下手，皇上會不顧江山社稷進行報復。
種種原因之下，即便殺死周小舟是易如反掌，最終一次也沒有下手。
唐乾現在後悔了——應該早點殺了周小舟的，在雲無心動心之前，在雲無心對周小舟感興趣之前。
是身爲清和時，與周小舟日久生情？
還是因爲身受重傷，被周小舟所救？
唐乾不是沒問過這個問題，不止問了一次，但云無心哪一次都沒給出明確的回答。
第一次發現苗頭不對，是因爲雲無心在家養傷，不好好養傷，還天天想着去找太后騎馬喝酒。
當時唐乾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問：“你……不會假戲真做，真喜歡她吧？”
“喜歡？呀……細細一想，好像是有點喜歡，好友不覺得太后很有意思嗎，居然鑽狗洞，還騎馬喝酒……”
“還救了你這隻野貓。”
“啊，對，就算她把我推到溝裏差點讓我直接斷氣，但也確實爲我爭取了時間，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啊，那在下豈不是要報恩？”
“沒有她那一推，你也能逃脫，你這麼說，是不是早就動了心思，說，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我怎麼知道啊。好友問這個做什麼，你放心，我便是喜歡，也是雲無心喜歡，不會影響清和該做的事。”
就因爲雲無心當時那麼雲淡風輕，唐乾便以爲所謂喜歡，不過是雲無心一時的玩笑話。
然而，沒過多久，雲無心就十分認真地跟他說：“王爺，如果太后安分守己，王爺能不能留她一命？”
唐乾當即就有點不高興了：“給我一個理由。”
“太后本性不壞，我不想她死。”雲無心又鄭重地加了一句，“我想……護她周全。”
這話絕對不是玩笑。
正因如此，唐乾第一次是真的想殺了周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