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演都演了，還必須繼續演下去。
幸好，太后沒有直接一來就推開他，不然唐長澤都無法想象自己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甩手走人。
“母后，您沒事吧？！”
唐長澤強忍尷尬，強裝鎮定，焦急和不安現在不演都很逼真，他乾脆破罐子破摔，繼續關心：“母后，您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
說實話，這演得太親密了，他和太后沒這麼親密的感情，往日雖也演母慈子孝，但不演這種的。
可想而知，太后推開了他，且一如既往十分平淡，表示自己沒什麼事。
唐長澤不敢看太后的臉色，幾乎是立即扭過頭去，藉此掩蓋自己的失態：“還站着做什麼，快傳太醫！”
在等太醫的時間裏，唐長澤把自己埋了一遍又一遍，怨自己怨太后，反反覆覆，最後終於想開了。
算了，演就演吧，以後還要繼續演下去，太后都不尷尬，他尷尬什麼，橫豎不過是看誰演得逼真，演得自在。
於是，放下心裏負擔的唐長澤繼續演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要配合他，唐長澤覺得，太后雖然演歸演，但看他的神情比以前溫和了許多。
可能是錯覺，畢竟他自己演着演着，偶爾都會懷疑他和太后之間是有點感情的，雖說不上母子情深，但到底是有點牽絆的？
不過，這牽絆可能是假的。
唐長澤懷疑，太后被安賢王教訓了一次後，有了別的想法。
比方說，想帶壞他？想拉攏他？
清和擺弄着棋子，突然開口：“陛下，您最近往長壽宮的次數多了很多。”
最近陪太后演母慈子孝，演得越來越得心順手了。
他倒是想看看，太后到底想幹什麼。
清和：“在下聽聞太后最近特別不好伺候。”
唐長澤能理解：“不過發些小脾氣。”以前也只是脾氣古怪了些，最近可能是被教訓了，心中又有所圖謀，心情不好。
清和低頭撥動着棋子：“太后到底是太年輕了，驕縱了些。”
唐長澤：“嗯。”
是比較驕縱，周小舟剛當上太后那會，時不時就提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不過，刁鑽歸刁鑽，也沒真正把宮人怎麼樣。
清和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陛下最近很開心。”
唐長澤擡頭，有點懷疑，有點茫然：“有嗎？”
清和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一下，說：“陛下年幼，喜怒哀樂還無法完全做到不表於情不言於心。”
唐長澤怔住，但很快道：“朕有分寸，絕對不會……”
絕對不會怎麼樣呢？
絕對不會真的相信太后，還是絕對不會受到太后的影響？
唐長澤一時沒有答案，只好改口道：“朕哪有開心，你眼睛不好，瞎說。”
清和也不說什麼，直接起身向外走，但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輕聲道：“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陛下身爲皇帝，註定了與常人不同。”
唐長澤皺起了眉頭。
清和語氣一轉：“在下希望陛下以後能當一位明君，也希望陛下能當一位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