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面上一喜,正要起身行禮,卻在仙鶴變化出人身時,反倒一個激靈忽地停止了動作閉了口,甚至收斂了氣息。
他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直覺。
以前生來有眼疾,看不見九長老的面容,自然也就不知道九長老的具體模樣。
大戰醒來眼睛治好後,守道看到九長老人身的機會也不多,就是看到了,也因爲敬重從未仔細打量過。
這還是,守道第一次近距離的,毫無顧忌地,觀察九長老。
此刻九長老側身站在那裏,一身白衣,白衣並不簡單素淨,金線交織出仙鶴祥雲,白羽裝飾振翅欲飛,垂着的手還握着一段海棠花枝,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一眼望去,就是書畫中所說的出塵脫俗的謫仙模樣。
但,守道關注的重點,是九長老的臉。
那張臉,側面看着是陌生的,但陌生中又有點奇異的熟悉感。
可能是,這個角度上,他見過。守道安慰自己。
九長老靜靜站了三四秒,將花枝收進袖子裏,向桌子上的茶壺伸出手。
守道準備出聲了,短時間沒有動靜,還有理由解釋是沒注意,現在還不出聲,就算沒被九長老看見,他自己也不好解釋隱藏氣息的理由。
只是,下一瞬間,守道愣住了。
九長老剛剛伸手去提茶壺,第一下落了空,停頓了一下,才摸索着握住茶壺提手。
這種停頓,守道再熟悉不過。
茶壺是死物,沒有靈力可以感應,靜靜放在那裏,又無靈力波動,看不見的情況下,所以就算知道茶壺在那裏,偶爾還是會摸個空。
但是,師父怎麼會?
守道慢慢站起身,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師父可能是在想事,心不在焉而已,所以也沒注意他還在樹下。
正要開口喊師父的守道僵在了原地,心裏的不安到了極點。
“我在想,如果未來的事……”九長老說着忽地停下,意識到了不對,“誰?”
<div class="contentadv"> 守道喉嚨發堵。
九長老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很確定地開口:“守道,你怎麼在這裏。”
“師父,你的眼睛……”守道一開口,聲音都在抖。
師父的眼睛乍一看是正常的,但仔細看,死氣沉沉的,沒有光彩,更何況,剛纔師父明明看了過來,但根本沒看見他。
難怪那天師父和大巫對戰,一開始還正常,但在大巫完全攪亂了四周的靈力後,師父就出了問題。
師父根本是,已經看不見了。
九長老靜默了幾秒,轉過頭倒茶,平靜道:“沒事,只是受了傷還沒好。”
守道本能就覺得九長老隱瞞了什麼。
現在回頭想想,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掌門在他醒來時,問他眼睛好不好用。
大巫和他一起上山時,特意說他這雙眼睛不錯。
守道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了,師父的眼睛卻看不見了,是不是太巧了?
“受了什麼傷?師父能治好我的眼睛,爲什麼就……”守道激動地走向九長老,走了兩步驟然停住。
腦中閃過一個猜測。
不會是……
守道的臉上頓時慘白,不敢置信問道:“師父,我的眼睛,是不是……是不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