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清不緊不慢跟在身後,不說話,但偶爾彈彈指,送出一片片樹葉一託一扶,讓身形不穩差點摔倒的週週不至於真的摔倒。
走過兩條小路,又路過那道院牆,院牆裏那棵大銀杏樹已經不見了,地上滿是殘枝落葉。
週週的酒估計也醒得差不多了,撿起一根銀杏枝回頭朝風長清一指:“好了,飯也吃了,酒也喝了,萍水相逢,就此別過,別跟着我了。”
風長清笑了笑:“天色將晚,姑娘又飲了酒,不如讓在下再送送。”
週週拍了一下腰上的長鞭,拒絕了:“多謝,不過我的酒醒了,不用。”
風長清也沒堅持:“好吧,那姑娘小心。”
週週轉身就走,風長清伸了一下手,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走這麼快,酒都喝了,名字還不知道呢。”
“風長清挺有意思的,比九長老活潑開朗。”周子戌笑了笑,又看了看身影漸漸模糊的週週,猜測道,“這段記憶是不是快結束了?”
週週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見了,但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畫面並沒有消失。
“罷了,萍水相逢,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風長清在原地站了一小會,感嘆完了大步往前走,邊走邊嘀咕,“小姑娘喝了酒在外面多危險啊,還是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風長清很快趕上了週週,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悄悄跟在身後。
週週走得很慢,還繞了路,以至於天慢慢黑了,都還未走到人多的大街。
周子戌忍不住道:“就算出來喝酒,天黑了也該回去了。”
周小舟:“回去早了,身上酒味太重。”
周小舟瞥了他一眼:“這說明,晚歸的是二哥。”
周子戌還要說什麼,周小舟又輕聲加了一句:“週週離開烈風小院的時候,二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走呢。”
周子戌理虧,不說了。
週週走得慢,風長清慢悠悠跟着,他不急,但百無聊賴之下開始自言自語:“小姑娘也不怕家裏人擔心啊,家裏人不管嗎。”
“估計是沒大人管,沒大人管,兄弟姐妹也會着急吧。”
“和我一樣,孤身一身嗎?”
走了一會,見週週往路邊的草地一坐,摘下帷帽就開始按摩腦袋。
風長清蹲在樹上,又開始嘀咕:“這樣也不怕引來好色之徒。”又頓了頓,“不過帷帽戴久了,確實壓得頭疼。”
週週揉了一會腦袋,摸出一塊麪紗系在臉上,繼續走。
風長清:“快走快走,天完全黑了。”
週週走了一會,在一片空地上抽出腰上掛着的鞭子開始練習。
“……”風長清,“這個時候練什麼,回去練呀。”
“習慣不好啊,要改,我又不能天天護送你。”
“嗯,還不錯,就是力道不足,還需要多練。”
……
“困了,想睡覺了。”
“想想明天早上喫什麼。”
……
風長清有一下沒一下的自言自語,周子戌聽得新奇,笑道:“我聽說風道長仙風道骨,待人冷淡,沒想到背後是這樣的,也不知道九長老是不是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