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帶濾鏡？
周小舟否認了：“應該沒有，不過才見了幾面。”
風長清的記憶裏，所有東西都自帶濾鏡吧，畢竟是連看潑皮無賴打架都覺得生動有趣的人。
“不過見了幾面……”周子戌沉吟般重複那一句，話音一轉，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周小舟怔了怔，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確定道：“好像是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周子戌很驚訝。
“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是在周府門口嗎？你確定？”
“當時我從邊關回來，路程遙遠，一路風塵僕僕，邋遢狼狽，哪裏就夠得上一見鍾情的條件？”
周小舟笑了笑：“二哥當時騎着馬，喊着阿姐，一馬當先衝過來，到了跟前一躍而下，滿臉笑容，眼中發光，正是神采奕奕的少年郎，哪裏狼狽了。”
周子戌笑了，還有點不好意思：“離家多年，我當時太激動了。”
滿臉笑容的小將軍，整個人像發着光，在還不知道她是誰的時候，衝她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可能是無意識的，但足夠讓她當場愣了愣。
周小舟平時並不會去想以前的事，如今乍然想起來，依舊記得當時那一瞬間的心悸。
“二哥，姐姐當時想讓我們……”周小舟忽地一頓，回頭。
此時，漸漸消失的馬蹄聲忽然又響亮起來，喫着冰糖葫蘆的風長清嗯了一聲好奇回頭。
身後，剛剛已經遠去的週週居然返回了。
“籲——”
週週在風長清跟前停下馬，將紗簾掀開，低頭看着風長清：“你在這裏做什麼？”
風長清沉默了好幾秒，扶了一下臉上的面具：“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
風長清給了一個不確定的回答：“散步？”
週週皺眉。
於是風長清笑了笑，改口：“我趕路呢，約了見朋友。”
週週這才舒展了眉頭，放下紗簾：“去哪，我載你一程。”
風長清沒說話，只是這樣擡眼看着她。
周子戌低聲問：“怎麼會突然返回？”
周小舟想了想：“除夕夜一個人站在長街，像傻子。”
周子戌：“……”
周小舟：“傻子看着很孤單，有點可憐。”
週週伸出手：“還傻站着幹什麼，上來。”
風長清笑了一下，搭着週週的手一躍而上在馬後坐下：“那就多謝姑娘了。”
週週言簡意賅：“坐穩，去哪？”
風長清：“東城門。”
“駕！”週週一夾馬肚，加快速度，風長清哎了一聲往後倒，週週本能勒馬停下。
風長清身體前傾撞在了週週背上。
週週抓着繮繩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風長清連忙往後坐正，雙手無處可放，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週週沉默了幾秒，開口：“我趕時間，會比較快……你坐穩，抓緊。”
風長清伸出一隻手，猶豫再猶豫，目光在週週的腰上一掃，最後小心翼翼搭在了週週的肩膀上。
週週一抖繮繩：“駕！”
白馬加速，朝着城門呼嘯而去。
夜空的煙花爆竹聲依舊不斷響起，空空的長街，忽然就沒那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