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眠嘆息一聲,迎着九皇女挑釁得意的目光,搖頭感慨,“像你這樣的要求,我還是頭回聽說。”
看吧,找藉口了吧!
九皇女正覺得計謀得逞的時候,就看見賀眠笑了一下,她說,“既然你誠心討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啪”的聲清脆聲響在講堂裏響起。
衆學子眼睜睜的看着戒尺落在九皇女的手心裏,驚的目瞪口呆。
她打了?
她真的打了!!!
衆學子心中一凜,再看向賀眠的目光都有點不一樣了。
別說旁人不信,就連九皇女自己也不信,直到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才後知後覺的嚎叫出聲,疼的直甩手,朝賀眠吼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
她剛說完,賀眠朝起戒尺熟練的抽在九皇女的屁股上,“打的就是你。”
“當堂不敬老師,這是其一。”
“不穿學子服特立獨行,這是其二。”
連打三下之後,賀眠給恨不得殺了她的九皇女看自己手裏的戒尺,“睜開你的小眼睛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九皇女疼的想伸手捂屁股又生生止住自己的動作,大眼睛通紅的瞪着賀眠,像是要吃了她。
聽賀眠提起戒尺,目光這才朝下掃了一下,然後僵在原地。
這把戒尺她在御書房見過,說是以前鄒大學士用它打過母皇,等母皇登基之後,鄒大學士把這把戒尺送給她作爲禮物,讓她時刻保持恭敬謹慎之心,莫要狂妄自大。
賀眠特意去跟皇上討了它過來,藉口就是熊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欠打。
皇上本來還挺猶豫,後來一想,既然她小時候都能捱打,憑什麼她女兒就不能?若是一代比一代嬌氣任性,那這江山怕是後繼無人。
她將戒尺取下來交給賀眠,“做你身爲夫子該做的事情,其餘的,朕替你兜着。”
所以賀眠今天打九皇女,根本不怕皇貴君找她麻煩。
她奉旨打孩子,誰不服誰捱打。
九皇女本來還嘴硬,直到看見這把戒尺才知道害怕。
她本來是想試試賀眠,誰知道自己差點逝世!
可九皇女是要面子的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賀眠打了一頓,想殺了她的心都有,心裏其實已經害怕了,但就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軟。
賀眠就讓她站在原地,放下戒尺對着底下瞬間變成一羣小綿羊的學子們開始講課。
她們本來以爲賀眠就是隻紙老虎,沒成想她是真的能咬人。她連九皇女都敢打,更何況別人?
學子們瞬間老實起來,賀眠說讓拿書就拿書,說讓做題就做題,半句怨言都沒有。
賀眠想試試她們的底子,就出了幾道題。
算學興盛之後,像黑板跟粉筆也接連問世,這會兒她在黑板上寫了幾道難度不大不小的題,但特別考驗基本功,詢問底下的學子們可有能上來試試的。
她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統一看向站在講桌旁的九皇女。
要說算學,她纔是最厲害的那個。
賀眠跟着她們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刺頭,笑眯眯的掂起手裏的戒尺,“試試?”
九皇女其實想試試的,讓賀眠看看什麼叫做天賦,給她個下馬威!
可她不想按着賀眠的要求去做,她這個時候若是低頭了,以後還要不要面子?
“哦~”賀眠拉長語調,故意用那種絲毫不出她意外的語氣說,“也是個不會的。”
“敢在講堂裏耍橫,我還以爲至少有點真本事,”賀眠嘖了一聲,目露失望,“原來也就只會仗勢欺人。”
“誰說我沒有真本事?”九皇女果然還是個孩子,聽到這兒沒忍住瞪着她說,“誰不知道我算學天賦異稟!”
“那你試試。”賀眠往旁邊站了站,“別空口吹牛,有本事就把上面的題解出來。”
“解就解!”九皇女像是找到了臺階,拿起粉筆說,“就這種難度的題,還想難住我?”
說完她唰唰唰的寫起來,賀眠站在旁邊看。九皇女基礎功其實不太紮實,但是聰明,有種機靈勁,倒是個學算學的好苗子。
但她脾氣傲,心氣高,踏實不下來,看來還得花點時間掰掰她的性子。
要知道做題最重要的就是細心跟仔細,稍不留神錯了一個數,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九皇女重重的摁着粉筆把答案寫完,然後把手裏剩下的粉筆頭丟在桌子上,側眸得意的看向賀眠。
“嗯,”賀眠點點頭,絲毫沒覺得驚豔,反應輕輕,“還行。”
比她當年差太多了。
賀眠知道小孩子打完是要給顆甜棗的,更何況九皇女跟賀盼不同,光靠打是不行的。
所以她勉強誇了句,“看來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是自然!”九皇女下巴險些擡到天上,趾高氣昂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心裏飄飄然。
要不是坐下的時候屁股還疼着,她險些忘了自己剛被賀眠打過。
丟人現眼,她怎麼能因爲賀眠誇她一句就高興呢?就賀眠那個水平,有什麼資格誇她!
九皇女哼了一聲,剩餘的半節課全都側靠在牆上輕闔眼皮假裝睡覺,其實耳朵豎起來,聽賀眠講那些基礎性的東西。
沒意思。
她也就這點水平,還好意思當自己老師。
要不是顧忌着她手上那把母皇給的戒尺,自己肯定要給她難堪!
九皇女麻溜的替自己找到藉口,她纔不是怕賀眠,她怕的是她手裏的戒尺。
到現在屁股還火辣辣的疼呢。
早課結束,賀眠人生第一次講臺體驗完美落幕。
她給學生們佈置了作業,除了九皇女。賀眠讓她待會兒去找自己,表示有別的題目給她做。
九皇女的水平明顯跟別的學子不同,讓她再做那種低級的題目就是浪費時間,不如因材施教做點有難度的。
“她讓我去我就去?”九皇女嘴上傲氣的不行,“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憑什麼命令我。”
她在講堂裏是這麼說的,可等身邊沒人的時候,還是悄咪咪的去賀眠休息的屋子。
她憑什麼不去?她要是不去,賀眠還以爲自己怕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