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卻偏偏看不懂似的直接坐了下來,嬌聲說,“我院裏的飯菜再多,也沒有人多一起喫的香。”

    “這飯是給芽兒接風洗塵,你喫的不心虛嗎”賀父想要重提舊事,卻看見站在對面的貢眉朝他微微搖頭,這才忍住沒說,憋的心口難受,呼吸發沉。

    徐氏可是老狐狸了,他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人抓住尾巴,到時候這事捅到明面上他肯定另有一番說辭,還不如不提。

    徐氏就坐在林芽對面,聽到話題轉到他身上,這才擡眸正眼看他。

    不知道爲什麼,徐氏就是不喜歡賀父的這個侄子。明明他溫順安靜也不作妖,可徐氏哪裏看他哪裏不順眼,心裏對他的排斥厭惡感比對賀父還盛。

    這種感覺就像見到另一個自己,且對方比他還要能裝。

    徐氏那天就是故意沒給雲綠院送炭,誰知道林芽也是個有手腕的,表面不顯山不露水的,扭頭就把這事鬧到賀眠面前,結果慫恿賀眠敲了他好大一筆銀子

    要沒有他,賀眠哪裏想的起來換傢俱物件還不是爲了給他填充院子。

    “這就是芽兒吧長的可真好看,”徐氏從手上褪下一個便宜的鐲子給林芽遞過去,“這是見面禮,雖說沒有你頭上的玉簪貴重,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徐氏看向賀母,眼尾上挑眉目傳情,“我雖說管着偌大的賀府,可那全是妻主厚愛信任,要論好東西屬實沒有主君哥哥的多。”

    剛纔他就看見了,林芽頭上戴的分明是賀父的簪子。這才什麼時候,就把府裏的東西往外人懷裏送了。

    徐氏說,“芽兒你在府裏放心住着就是,雖說你跟主君哥哥不是血親,但府裏定不會委屈了你,將來肯定給你說門好人家。”

    他這話說的有點難聽。

    賀眠往嘴裏夾了粒炒花生,咬的咯嘣響,“瞧徐叔說的,您跟我們也不是血親,您看我們一家也沒委屈您啊。”

    徐氏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這是說他在賀府是外人嗎

    徐氏扭頭看向賀母,“您聽聽眠兒說的都是什麼話啊。”

    賀母眉頭微皺。

    林芽藉着桌子掩護輕輕扯了下賀眠的袖子,示意她別說話,自己笑着開口,“徐叔您別生氣,姐姐她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您比她年長那麼多,肯定不會跟她計較的對吧”

    他細長的眼尾挑起,看向徐氏,語氣真誠,“徐叔送的鐲子真好看,您皮膚偏黃配這個顏色還好,我皮膚白就不行了。”

    徐氏不到三十歲,包養的極好,跟尋常男子比起來那是沒話說。可要是跟才十三歲的林芽比起來,那就哪哪都不如他了。

    徐氏臉上的笑險些繃不住,胸口悶堵。

    他就知道林芽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看裝的多麼天真無邪,說的話可毒着呢。

    林芽將鐲子接過來遞給旁邊的綠雪,背後神情分明不喜,人前卻笑的乖巧溫順,“但還是要謝謝徐叔的禮物,雖說比叔父送的玉簪隨意多了,但我還是很喜歡。”

    徐氏也是個中高手,豈是那麼容易敗北的人,他目露不解,神情受傷,“芽兒這是嫌棄我送的東西低廉嗎”

    “徐叔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林芽頗爲驚訝,眼睫輕顫,語氣不安,“是芽兒說的哪句話讓您誤會了嗎”

    “對不起,芽兒剛收了禮物就說錯話了,但芽兒真沒想到徐叔您是這種心思多會深想的人。”林芽說,“玉鐲我很喜歡,但徐叔非要說低廉,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雖說這鐲子不值二兩錢,可既然是您送的,那在您眼裏定然是件好東西,您怎麼能說自己喜歡的東西低廉呢”

    林芽衝着徐氏眨巴眼睛,“畢竟物隨主人,徐叔以後可不能這麼說了,免得人家以爲咱們賀府的側室連件好東西都拿不出手。”

    這是拐彎抹角罵他賤呢

    徐氏臉色有些難看,賀父卻樂的看熱鬧,抿着茶連菜都不動,生怕錯過徐氏喫癟的畫面。

    林芽將頭頂玉簪拔下來,跟鐲子一併放在手中。

    翠綠無瑕的上等玉簪跟略顯粗糙低廉的鐲子孰好孰壞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表情無辜的看向最能主持大局的賀母,神色委屈抿脣不語,此時無聲勝有聲,像是在說:

    您評評理,這是件貴東西嗎

    任誰都能看出來它賤啊。

    徐氏心裏窩着火,這是平時他拿來對付賀父的招啊如今被林芽反用在他身上。

    賀母覺得沒眼看,她皺眉問徐氏,語氣略顯責備,“你那麼多的好東西,怎麼就送了這個”

    讓孩子看了笑話。

    側室就是側室,送的東西都上不了檯面。看來她平時還是太高估了徐氏,就跟林芽說的那樣,心思重想的多,爲人不像賀父那樣大氣,連給孩子送個見面禮都送這種拿不出手的東西。

    徐氏首飾多不多賀母比誰都清楚,所以這會兒她冷着臉看過來的時候,徐氏有點不敢說話。

    林芽體貼的將東西收了起來,眼裏帶笑盈盈如水,溫柔的說,“沒事的徐叔,雖說您對我小氣,但您對姐姐捨得就行。”

    他連個面上功夫都捨不得做,怎麼可能會對賀眠大方

    賀母眼睛微眯,她先前還覺得徐氏嬌慣賀眠要什麼給什麼,這會兒再仔細想想,他是不是想捧殺眠兒

    徐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略微蒼白,急忙看向賀母,想解釋又不能開口,不然怎麼說都是錯的。

    他側頭瞪向林芽,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林芽見他這幅模樣,立馬擡手輕輕掩住嘴脣,表情無辜,“徐叔,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沒有說您偏心的意思,您千萬別對號入座。”

    徐氏都要吐血了,我求你別說話了行嗎這不是越說越黑嗎。

    飯到底是沒喫成,賀母徐氏跟賀父去裏間說話了,只留下賀眠跟林芽在外面。

    林芽拿起筷子給賀眠夾了塊排骨,笑的溫婉乖巧,“他們聊他們的,姐姐多喫些。”

    原本五人的飯桌就剩兩人了,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喫下去

    賀眠默默的朝林芽豎了個大拇指。

    沒看出來林芽看着柔柔弱弱,結果小嘴叭叭的這麼能說這以後放在府裏絕對安全,她應該擔心的是徐氏纔對。

    作者有話要說:  芽芽:姐姐謬讚了。

    眠眠:不,大佬,你實至名歸

    今天雖然晚,但我寫的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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