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孟雖然在跟李綾說話,餘光卻時刻關注着賀眠跟林芽那邊。

    要是以前他連多看賀眠一眼都不願意,甚至覺得她煩人,只有用得到的時候纔會想起來隨叫隨到的賀眠。

    可現在她失憶了連自己都不記得,陳雲孟就不高興了,總想做點事情證明他在賀眠心裏的獨特性。

    除了這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新來的林芽。

    他來之前,鹿鳴書院裏就陳雲孟長的最好看,雖然他嘴上說着不要以貌取人,其實心裏特別享受女學子們對他的吹捧。

    可現在林芽來了,長的也好看,陳雲孟就有種本來屬於自己的風頭被人分走的感覺,本能的排斥。

    “你說她倆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啊。”陳雲孟問李綾,“要不然林芽怎麼一來就坐到賀眠旁邊而不是坐在別的地方”

    李綾放下手裏練字的毛筆,順着陳雲孟的視線往前看,賀眠不知道說了什麼,惹的林芽扭身背對着她。

    兩人關係看起來應該挺親近的。

    “以前怎麼沒聽賀眠說過她身邊有個長的這麼好看的男子。”陳雲孟單手托腮,不高興的嘟起嘴脣,“虧我對她那麼好,她根本就沒拿我當朋友。”

    李綾笑着搖頭,將面前練完字的紙收起來,重新鋪了張乾淨的新紙,抻平,準備再寫一會兒,嘴裏隨意問道,“你那麼生氣,該不會是真的喜歡她吧”

    “開什麼玩笑”陳雲孟毫不猶豫的否認,放下手坐直了身子,睜圓杏眼說,“我就是覺得她不夠義氣,沒拿我當自己人。”

    陳雲孟在面前動來動去不安分,鬧的李綾根本沒辦法靜心寫字。

    她嘆息一聲擡頭看他,“陳姨讓你抄的書抄完了嗎”

    李綾的母親跟陳雲孟的母親陳夫子是舊識,兩家關係很好,以至於李綾從小就拿陳雲孟當弟弟看待,對他也頗爲寵溺。

    “怎麼又要抄書。”陳雲孟瞬間蔫吧起來。

    “要不你幫我抄吧,”陳雲孟杏眼明亮,趴在桌子上看向李綾,見她皺眉,立馬梗起脖子嬌嗔着問,“咱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是朋友就幫我抄書。”陳雲孟伸手拉着李綾的小臂晃來晃去,“你就幫我抄嘛。”

    李綾有些無奈,扛不住他的攻勢勉強點頭同意,“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我保證沒有下次了。”陳雲孟高興的眼睛彎彎,“李綾你對我真好。”

    解決掉抄書的事情,陳雲孟立馬又變的生龍活虎,一撐桌子站起來,“我去看看賀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到現在他還是覺得賀眠是裝的。

    李綾沒能攔住陳雲孟,就一個擡頭的功夫他就竄到賀眠桌前,坐在她跟林芽對面。

    跟咋咋呼呼的陳雲孟比起來,旁邊安安靜靜的林芽就顯得格外的優雅溫柔,光看着他都能讓人覺得內心恬靜。

    陳雲孟什麼都好,就是性子跟個女孩一樣,太皮了。

    李綾搖搖頭沒再管他,拿出旁邊的書替他抄寫起來。這種事情她幹了已經不止一次兩次,都習慣了。

    而賀眠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警惕的問道,“你幹嘛”

    “我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被水泡壞腦子了。”陳雲孟理直氣壯,甚至用手撐着桌子探身湊近賀眠要看看她頭上的傷在哪兒。

    有病吧

    賀眠嚇的抱着書往林芽身後面躲,“我都說我不認識你了。”

    所以請帶着你的瑪麗蘇光環離我遠點

    “真不認識了”陳雲孟狐疑的盯着她,水靈的杏眼裏清晰的倒映出賀眠的身影。

    以前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太多了,以至於陳雲孟都沒發現其實賀眠長的挺好看的,比李綾還要好看些。

    至少眉眼間那股子蠢笨不開竅的傻勁沒了,使這張臉看着格外順眼。

    陳雲孟不躲不避的盯着賀眠看,只是視野裏突然出現另一個人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

    “林芽你幹什麼”陳雲孟看着湊到自己面前的人,嚇了一跳,身體本能的往後撤又坐了回去。

    原本林芽打算再晾賀眠一會兒,讓她好好感受感受書本的芳芬,可陳雲孟硬是打破兩人間的相處,插.了進來。

    “我是看見雲孟哥哥流口水了提醒你一聲。”林芽學着剛纔陳雲孟的姿勢,湊近了看他,“剛纔哥哥看的那麼認真,我還以爲你看上我家姐姐了呢。”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看上她”陳雲孟下意識的擡手摸向嘴角,眼眸閃爍不敢跟人對視。

    嘴巴周圍什麼都沒有,林芽分明故意耍他。

    陳雲孟不高興的放下手,“她是你姐姐賀眠你不是就賀盼一個妹妹嗎,怎麼還有個弟弟啊。”

    他儼然已經自動忽略了賀眠“失憶”的事情,也不理林芽,而是興師問罪的看向賀眠,“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跟你說。”賀眠納悶的看着陳雲孟,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腦子”不好,還是男主腦子不好。

    都說失憶了失憶了還巴巴的追上來問。

    “咱們不是同窗嗎關心你還不行啊,”陳雲孟嘟嘟囔囔的不高興了,“真是不識好人心。”

    賀眠不想理他,低頭翻看自己的書,等陳雲孟主動離開。

    偏偏陳雲孟就沒這個自覺性,他看向林芽,眼睛肆意的盯着他上下左右打量,“你跟賀眠是親姐弟嗎我看你倆長得也不像啊。”

    正好李綾拿書過來,問陳雲孟要抄到哪一頁。

    “書等會兒再抄,”陳雲孟擡頭伸手拉着李綾的衣袖讓她坐在自己旁邊,興致勃勃的說,“李綾你快看,他倆是不是長得一點都不像”

    “雲孟。”這樣當着人家的面說這些不合適,李綾衝他輕輕搖頭。

    “我又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誰讓賀眠以前沒跟我們說過她還有個弟弟。”陳雲孟絲毫沒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甚至覺得都怪賀眠纔對。

    指望他道歉是不可能了。

    李綾目露歉意的看向林芽,“他就這樣心直口快,有什麼話都藏不住,其實沒有壞心,你別跟他計較。”

    林芽微微笑,還沒開口呢,就聽旁邊的賀眠說,“他這不叫心直口快,他就是單純的蠢。”

    陳雲孟聽的一愣,氣鼓鼓的朝賀眠看去,“你說誰蠢呢”

    賀眠姿態懶散的託着臉,“你猜還能有誰”

    “賀眠”陳雲孟正要發作,就聽林芽說,“姐姐,你不要這麼評價雲孟哥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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