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丘派這邊。
沈懷厚看了看臉陰沉着離開的鳳凰城主,又看向站在馬車旁邊的纖細清冽的身影,眉心皺起,總覺得這身影有些熟悉。
很像寧虞涼的身影。
不過,寧虞涼被他斷了全身的經脈,又被推下了谷底,屍首師尊都沒有找到,不可能是寧虞涼的。
而且,寧虞涼身上更多的是懦弱和愚善,這人氣勢清冷,舉手投足無一不透露着鋒芒,跟寧虞涼簡直判若兩人。
應該是哪位聽到魔獸降臨來湊熱鬧的高手。
沈懷厚盯着虞涼看了一會,就收回了目光。
*
午時四刻。
山裏突然爆發出一陣轟鳴聲。
地面被震的顫了顫。
空氣裏散出凌厲的風力。
山體中間,羣鳥飛出,一聲貫徹天地的鳴叫聲,嘶然響起。
鏘鏘——
衆人聽到這嘹亮的鳴叫聲。
有人眼睛瞬間發亮,“降世了!魔獸降世了!”
“魔族獸類殘害衆生,本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上,我們今天聚在這裏,就是要屠殺這隻魔獸,免得讓這隻魔獸殘害蒼生!”
“走,衝進去殺了這隻魔獸!”
聽到衆人冠冕堂皇的藉口,司禹眼睛冷了一瞬,譏諷笑了一下。
這羣人類,幹什麼血腥殘暴的事總喜歡給自己找一些藉口。
“走。”
虞涼牽住司禹的手,往裏走。
“涼涼也想要殺了這隻魔獸?”司禹沒有動,只是眼睛有些複雜的看着他,薄脣輕抿了下。
虞涼回頭,清冽的眼睛看進司禹渾濁又陰沉的眼睛裏,盯着看了半晌,她擡起手,摸了下司禹的臉,柔聲道:“我們去救它。”
“涼涼不想要這隻魔獸嗎?”司禹垂眸,看向她。
“想聽真話嗎?”虞涼停頓了下,她聲音聽上去有些冷,“魔獸與我,魔族與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但你若是在意,我便保下它。”
“你放心,我有這個能力。”
虞涼牽着司禹的手,直接往裏走,沒再給司禹說話的時間。
*
“城主,我查到寧虞涼的蹤跡了。”
鳳凰城主眼睛暗了暗。
他兒子失蹤的事情肯定跟那個女人有關,他就是有這種直覺。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逼問到他兒子的下落。
“城主,魔獸已經出世了,各大門派已經趕了過去,我們要不要先趕過去搶到魔獸再來對付他們?不然的話……我怕魔獸被其他門派的人搶了去。”手下的人遲疑的問道,他看出來城主想去追查小公子下落的心思了。
但他們這一趟來,就是爲了魔獸。
各大門派已經爭先過去了,他們再耽擱時間,怕會落後。
“魔獸跟我兒不能相比,魔獸不如我兒重要!”鳳凰城主揮揮手,“若是我兒的失蹤真的跟這個女人有關,我不會放過這個女的人!”
“況且……”
鳳凰城主冷眯了下眼睛,“她身邊的那個魔物,身上藏有很大的祕密,他身上的價值比魔獸更重要。”
各大門派的人應該也收到這個消息了,估計也會趕往那邊。
鳳凰城的人聽了後,再也沒有異議。
跟着鳳凰城主,趕往虞涼所在之處。
*
虞涼這邊。
虞涼牽着司禹的手,不緊不慢的往裏走着。
魔獸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尤其這種極品魔獸,各大門派的人不一定能對付的了它,所以她不着急。
正沉思着,幾道簌簌的聲音響起。
身穿黑袍的鳳凰城的人落在面前。
鳳凰城主手拿長劍,刀光森寒,他看向虞涼,眼睛鋒利又帶有壓迫感,“我兒呢?!”
“我說……”
虞涼有些好笑,“你兒子是三歲小孩嗎?一直追着我找你的兒子?我是他的奶奶啊,還是他的祖宗啊?”
鳳凰城主厲呵一聲,手中長劍閃着劍光,刺向虞涼。
不等虞涼出身,身側頎長的身影就率先出動,擋在了他面前。
司禹一隻手夾着劍,另一隻手垂着,脣邊勾着淺淡又邪魅的笑。
當——
一聲清脆聲響。
劍身被彈了出去。
鳳凰城主被一股罡氣逼得後退了幾步,腳踩進了土裏,才穩住了身形。
擦擦——
有腳步聲走近。
鳳凰城主往一側看過去,就看到了太虛宮的人,他一愣,旋即想明白了些什麼,看向太虛宮宮主的眼睛有些鋒利。
太虛宮宮主搖着羽扇,被鳳凰城主這樣看着,他也不心虛,脣邊勾着溫和的笑。
大家都是來爭魔物的。
鳳凰城的人如果能幫助他們打傷一下魔物,減弱下這魔物的實力,他們當然高興了。
所以他剛纔纔會故意讓他的大弟子說那些話,激怒鳳凰城主,讓鳳凰城主來率先攻擊魔物。
只可惜。
他們還是來早了一步。
沒能看到鳳凰城主和魔物兩敗俱傷的場面。
“卑鄙,哼!”鳳凰城主罵了一句。
太虛宮主不受影響的搖着羽扇,這話似乎早已激怒不了他了。
哦豁?
熱鬧啊。
虞涼掃了眼鳳凰城主,又看了眼太虛宮主,看來她身後的小魔物很多人窺覬呀。
沒一會。
又有腳步聲響起。
虞涼看到來人,揚了下眉,玉丘派的人。
鳳凰城主看到玉丘派的人,譏諷冷笑了下,連玉丘派都來了,這羣名門正派嘴上說着爲了魔獸來了,結果看到知道魔族寶藏祕密的魔物,立馬全都不屠魔獸了,全都來找魔物了。
這些他都不管,他只想知道他兒子的下落!
“你這妖女,我兒子到底在哪裏?!”
鳳凰城主用劍指向虞涼。
“你說的那個跟你穿的一樣衣服的人?”
虞涼看向鳳凰城主,語氣淡淡,“哦,我殺了。”
“你!”
鳳凰城主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麼坦然,瞳孔在眼睛裏晃動,手指顫抖的握着劍,唸了個口訣,直接刺向虞涼。
虞涼拉着司禹的手,往後退了退,她把司禹塞進馬車,見司禹想出來,她直接又把他摁了回去,“你就待在這裏,哪裏也不準去。”
“可是你……”
“我不會有事。”虞涼直接打斷了他。
虞涼放下簾子正要退出來。
身後,一道凌厲的劍氣直逼她而來。
虞涼迅速轉身往後退去,風吹開了她的髮絲和衣襬,細長的手指微微擡起,指尖似乎捏着一縷幽光。
她擡手,捏住了劍身。
冷冽又淡漠的眼睛看向鳳凰城主。
當——
一聲輕響。
劍身直接四分五裂的斷裂了。
在場所有人都詫異愣住。
鳳凰城主的實力不算低,鳳凰城又是專修劍道,他手裏的劍是灌輸了靈氣的。
可居然就這樣被她給輕而易舉的折斷了!
這女的實力有多強?
戴着面紗,沒有人能夠看清虞涼的長相。
玉丘派師眯了下眼睛,盯着停留在半空中的女子,盯着看了片刻,淡淡收回目光。
倒是沈懷厚,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多看了好一會。
這人爲什麼這麼像寧虞涼呢?
肯定是他想錯了。
寧虞涼已經死了,況且,就算寧虞涼不死,寧虞涼生性懦弱,又沒有修煉天賦,不可能可能有這麼強的實力,只是身形上有點相似而已,跟這位比起來,寧虞涼簡直天差地別。
折斷了鳳凰城主的劍身之後,虞涼輕輕揮了揮手,一股罡氣拍在鳳凰城主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