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停運的時候,我正好抵達東京了。現在在公寓。”
“哦哦哦。”茶木神太郎又問,“那江戶川君呢,他,”
江戶川亂步截斷茶木神太郎的話:“我也在這裏啊!我當然是和知花知花在一起啦!知花知花不可能丟下我不管的!這很好懂的吧?我是知花知花不能不管不顧的熟人呀!”
“啊,這樣啊。聽到江戶川君你這麼元氣我就安心了。”
茶木神太郎鬆了口氣,說着他就安心了,語氣依舊凝重,煩惱着如何安排江戶川亂步,這是一個懸而未決的難題。
“那個,江戶川君,我聯繫過你父親在橫濱的熟人了,”
江戶川亂步響亮地搶過話:“我討厭警察學校。我不要去警察學校,知花知花說父親給我安排了更好的未來。我覺得知花知花說得對,父親肯定不是讓我去警察學校喫苦的!讓我做警察的協力者的話,在橫濱能做,在東京也能做!我認識東京的警察更多咧,你,總放走怪盜小孩子的中森警部,而且,知花知花說好了明天會帶我去遊樂園玩!”
“遊樂園?”茶木神太郎疑惑,“明天?”
“遊樂園!”江戶川亂步重複,“明天。”
“我說好了帶亂步君去多羅碧加樂園。等颱風過去。”知花千佳說。
準確地說,是等她好一點,不過那樣說茶木神太郎會擔心的。
“這樣啊,我也會盡快抽空去一次鄉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處理的。那就暫時先拜託你了,小千。其實,說到適合的監護人,你提議要工藤夫婦那樣的,我想來想去,覺得有經驗的你家,因爲你,是我知道最合適的選擇。”茶木神太郎說。
“工藤是誰?”
江戶川亂步皺起眼睛,問。
“是在說我的監護人吧?那我的意見纔是最重要的吧?不是我喜歡的,就沒有意義的吧?我覺得現在沒有比知花知花更適合,更好的了!我只喜歡知花知花,也只有知花知花一個熟人啊!知花知花?我說了我很好養的,只要喫飽和睡在這裏,我會努力去做協力者。那些錢都給你。”
江戶川亂步貼在觸手可及的近處,蜷縮成令人心軟的一團。
他指沙發前攤好的被子,一動不動地注視她。
“我很乖的。”
她最受不了這種。
她無話可說了。
知花千佳輕輕抱了抱江戶川亂步:“今天睡個好覺,讓我也休息足夠,明天才有精力一起去遊樂園。”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了得逞的笑意。
讓江戶川亂步當老師,這顯然不行,肯定不對。
知花千佳忙作請他小聲一些的手勢:“不是讓你去警察學校當老師。”
江戶川亂步重重地“恩”了一聲,表示贊同,聲音清脆又幹脆。
江戶川亂步又毫不掩飾地說了一遍討厭,瞪圓的眼睛恢復成狹長的眯眯眼,漏出一絲新綠的色彩,他期待地看過來,問她:“所以是什麼?”
“我認爲,可能是讓你向你父親的熟人,也就是那位認識很多警察的校長,向他展示你有解密的才能。你有能力擔任警視廳的協力者,可以獲得報酬或是懸賞金的協力者。你要做的工作,就像剛纔那樣。”
“我有解密的才能?”
“我有能力擔任警視廳的協力者?”
“我要做的工作就像剛纔那樣?”
江戶川亂步忍不住截斷知花千佳的話,接二連三拋出懷疑的話。
“可剛纔那個超級簡單啊,知花知花你也說超級簡單不是嗎?簡單得就像一加一等於二,難道知道一加一等於二是一種才能嗎,知花知花你的評價標準超級有問題,低過頭了啊,那分明是常識吧?”
江戶川亂步不理解地皺起臉。
知花千佳也禁不住要做出相似的表情了。
她同樣不太能理解他的話。
她說簡單,是認同剛纔的文字暗號確實是一個簡單的變位詞遊戲。
在已經知道它是變位詞遊戲,解題思路已然非常明確的情況下,使用窮舉法,饒是小學生,利用一週的課餘時間來羅列所有可能性,也足以得到正確答案,因此是簡單的。
解題思路是江戶川亂步先給出來的,他嚷着那是一個超超超超級簡單的變位詞遊戲。
她只是用窮舉法做了驗證這個思路正確與否的工作,替代性極強的驗證工作當然是簡單的。
解密,最難的一步,是找到正確的解題思路。
找對解題思路纔不簡單,看搜查二課好幾天毫無頭緒就知道了。
只考慮原理是置換和代換的古典密碼,加密方式就有且不僅限於棋盤密碼、加法密碼、乘法密碼、凱撒密碼、密鑰詞組代替密碼,有很多種。
還有複雜的現代密碼,暴力破解的工作量相當大。
變位詞遊戲就是一種置換。
在沒有任何靈光的情況下,她會一種種試過來,要花多一點時間。
平心而論,那不算很難,但絕非簡單到算是常識的程度。
知花千佳感到深深的不協調。
江戶川亂步發出“嗚啊哈——”的長鳴。
他不高興地嘟囔:
“我被弄得一點都不懂了。變位詞先生和其他警察是真的沒看出來嗎,那是一個超級簡單的變位詞遊戲,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把麻煩推給你?明明他們都從那個和地獄一樣恐怖的警察學校畢業了,是經受過磨難和考驗的大人。還是說,他們因爲上年紀了,大腦開始變得不中用了什麼的,連一加一等於二都變得不知道了,那應該早點退休纔是,把位置讓出來給你。”